它不但用一种蛮横的方法，将凌东的修为直接顶出了地武境的范畴，进入了玄武境的惊人高度。而且，这种情形居然还在继续，第二层、第三层。这结果，让凌东都有些笑不动了。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之后。他的身躯，几乎是和他怀中的姬如水一同发出了剧烈的震颤。这震颤只持续了一秒钟，但是在这一秒钟之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灵魂出窍般的奇异感受。

自己体内的气息，是如此的通透，似乎就像水一样的纯净，但同时更像火一样的激烈。那是一种纯正的火的力量，一种可以洞悉和焚尽世间一切的力量。

“这不可能，这感觉，明明就是金字上所载，修成天杀之境的自身感受。可是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修成碧波杀意呢？而且我身上的，这肯定是至阳的功法，并非碧波杀意的阴柔劲力啊？”

他开始不断地给自己找理由和借口。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此刻已经不是纠结于自己到底被灌输进了什么样的功法的时候了。因为姬如水已经醒了！

在她的眼中，那种成熟而睿智的光芒，一洗因为幻境带来的迷茫和失神，将她自己的本心重新召唤了出来。

凌东心中一凛，此刻的她，竟然已经冲破了自身的心魔。那么自己，也该到退场的时间了。

一次轻轻的呼吸之后，姬如水的目光终于从四周围的幻境里收了回来。投到了凌东的脸上。

凌东心头一跳：“她应该已经明白我是一个幻影了，那么，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是直接愤怒地将我的幻象震碎，还是会因为知道自己并没有找回沈前任真正的爱，而哀伤痛苦呢？”

此刻的静默，就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而姬如水望在自己脸上的眼神，也好像经过了漫长的演化。有一点点快慰，也有一点点哀伤，有时会出现一丝苦笑，但更多的时候，是安详。

“谢谢你。”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三个字。

接下来，她的目光便变得更加的柔和：“虽然，你不是真的羽龙。但是，我很快乐。真的，刚才的那一段时光，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部分。只可惜，我没有办法永远留在这段记忆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人在等着我。”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竟忽然噙满了泪花。

凌东笑了，这是他代替沈羽龙做的最后一个表情。因为在这之后，姬如水已然闭上了眼睛，而她的全身，忽然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那是她在释放她碧波杀意最后一层的强大威力，以消除围绕在她身旁的幻境。

而就在最后一刻，凌东忽然心中一阵激动，伸出了自己已经开始消散的手，抚摸上了姬如水的脸庞：“再见了。”他温柔的说道。

冥冥中，他似乎看见，姬如水的眼睛，忽然在那一刻惊讶地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