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玫瑰抢劫案

绚烂的都市,夜色之下,霓虹灯闪烁,处处杯光酒影,纸醉金迷,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喧闹不息。

五彩的霓虹灯光勾勒着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尤芍的轮廓,她的神情轻松而欢快。

街边的电子显示屏散发着光亮,白光侵蚀进夜色,打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屏幕上面不停地滚动着悬赏通缉令,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子赫然在上。

他的五官极为精致,轮廓硬朗,完美的像是神赐,却又带着天然的野性。他的出现会让人感到违和与怪异,就好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通缉令上,而是应该出现在受万人追捧与仰视的摩天大楼的巨大海报上,个人写真或是所拍的奢侈品广告。

“通缉有什么用,抓又抓不住!”路人的脸上浮着一层在某个街边大排档染上的油,举起喝了一半的啤酒,指着显示屏,高声和身边的人谈论。

“有一千万奖金呢,给我撞上也行啊。”

“别瞎说,见到他的人就没有活下来的!哪有这么容易从上头那捞钱?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人人都谈论,却人人都害怕。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连环杀手——Rose.X。

这是他留给世人的唯二的信息。在其中一个案发地的地面上,被鲜血所组成的字母,鲜艳、惊悚,和每一个案发地都会出现的黑色玫瑰,无一不刺激着每个所见之人的心灵。

101区警察局颇为头疼,为此调动了大量警力,也一无所获,他们搜寻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上头不惜下令让警方重金聘请赏金猎人,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嘲笑声从耳边掠过,尤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偏头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丝毫感情,静静地注视着她。尽管是照片,却仍然有摄人心魂的能力。

她回望他,刚刚眼中的轻松与欢快被悲伤所代替,一闪而过的贪恋即刻深埋眼底。

人声越来越远,道路越来越窄,光线也逐渐暗下来。尤芍抬眼看了一下黑暗的天空,云被风吹得缓慢移动,中心区上空映照的彩色光消失,那样光线在郊区是看不到的。

尤芍住在偏离中心区的地方,偏僻幽静,楼房分散,到了晚上,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这里不同于杂乱的贫民窟,也绝不是金碧辉煌的富人区。

这个位置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随意地踹掉鞋子,将背包甩在了沙发上,人也跟着躺了下去,长舒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她的公寓是一个很大的平层,客厅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对着中心区方向,可以看见远远天空映出的五彩斑斓的灯光。

她喃喃自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好弹出最新的一条新闻推送,“时隔半年,‘Rose.X’再度现身,新增一位受害者,现场再次留下特殊标识”。

尤芍定睛一看,立马蹦坐起来,仔细地阅读那篇报道。悬赏通缉令上的男人浮现在她脑海里,她仿佛能看到那个雨夜,尸体旁的玫瑰花,不停地被雨水击打,地面上由鲜血写成的字母,任由雨水冲刷。

随即想象中的画面破碎,六年前的真实记忆不受控制地涌进她的脑中,她用力闭了闭眼,想将一切再度压下去。

尤芍迅速进了浴室,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衣服散落满地,她一动不动,在镜前驻足许久。

镜子里的女人肌肤如雪,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映衬得左胸前的刺青更加突兀。那是一朵即将凋零的黑玫瑰,花枝朝内,花朵朝肩膀展开。

几片花瓣已然散落,落地化为鲜血一般的红色。浓郁的黑,极致的白。妖异的图案把女人冷艳的脸庞衬得有几分妖魅,与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

指尖缓慢扶过这朵妖异之花,眼神中刹那间流露出偏执到病态的疯狂,转瞬即逝,又恢复风平浪静的模样。

破晓时分,尤芍从梦中惊醒,混乱的梦境从她脑中褪去,留下斑驳的心悸。

她轻舒一口气,起身洗漱更衣。拉开窗帘,朦胧的晨光倾泻进房间,窗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珠。她盯着一个不停下落的水珠,很快收拾好一切,走下楼去。

今天要赶去中心区参加一场好友举办的画展,许多上层名流都会参加。不过二十出头,她已经是非常出名的艺术家了,她的作品总是非常受富人青睐。她少与人深交,但也有三两好友,其他的人总是形容她是“八面玲珑”,但事实应当是有些出入的。

路过熟悉的小巷时,她突然嗅到一丝违和的血腥味。她突然剧烈地心跳,因为在人的前方,有一朵黑玫瑰,被雨水打掉了大半的花瓣,还湿漉漉的,蔫蔫地躺在地上。她走近,难以抑制地有些心悸,眼底有波涛汹涌,指尖颤抖,拿起那朵黑玫瑰,放进了包里。

休息室前站着一位清秀的女人,身穿一条浅绿色长裙,配着一件短款米色针织外套。她招呼着尤芍过去。尤芍和她打了个招呼,这就是她今天要办画展的朋友,她“三两好友”的其中一个,苏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意对她笑笑,领着她进了休息室。在椅子上,挂着一件高领无袖的纯白色修身长裙。“怎么样,我挑了好久,这件可以把你那奇怪的纹身遮住。其实要我说,那个图案还挺好看的,就是巧在这杀人犯和你撞了,他也喜欢黑玫瑰。”苏意调侃地笑道。

尤芍愣了一下,没接她的话,微笑一下拿了衣服就进试衣间里换上。纯白的布料完全遮住了她胸前那朵黑色的玫瑰,雪白的肌肤,纯白的长裙,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镜子中映出一抹倩影,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却带着神圣的禁忌感。

尤芍出来之后,苏意毫不吝啬地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和她一同前往展厅。此时人已经很多了,穿着讲究的富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动,边欣赏苏意的作品,边趁机拓展人脉。她们远远看见有一位气质沉静的男人站立在画前。与他人不同,他似乎看得十分仔细,不与人攀谈,也不是漫无目的地乱晃,宛如真的只是为画而来一般,与全场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截然不同。

“那是李先生,李斯覃。”苏意看着他,和尤芍说,“他是李氏集团药物研发公司的总裁,听说他对艺术很感兴趣,看样子确实如此。”

尤芍点头,视线没有停留太久,但对方好像注意到了她们,苏意只得带着尤芍走上前。苏意露出笑容,与他握手。李斯覃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回应道:“久仰大名了,之前听说您在月蚀湾办展,本想前去,可惜临时有工作安排,错过了。”

李斯覃显然看出了尤芍的疑惑,特意解释道,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尤芍与他对视,他的眼里充满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没人顺着往下说话。

“原来如此,也真是机缘巧合,今日在我这里认识了,以后也有机会安排。”苏意笑着接话。

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八面玲珑”的尤芍是不乐于社交的。李斯覃依然保持温和而疏离的笑意。他们互通了微信。

在拿出手机的瞬间,尤芍好像看见了有条新闻推送,一闪而过没有看仔细。

古芳一心惦念着女儿,走得太快了,以至于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条黑影,她都无所察觉。

“站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古芳吓了一跳,站住了。不过,当她发现对方只是个女人时,她的害怕程度减少了许多。

“那个黑影厉声一喝。”古芳放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意欲行凶的女人,然而看不分明。那女人背着月光,脸色愈显黑暗,隐约只见一张纤巧的脸上罩着一块黑纱,只露出两只含水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头发盘在头顶,结成一个结,插着一支黑色的塑料花。

“黑玫瑰!”古芳惊叫出声。在她生活的这座城市里,黑玫瑰早像瘟疫一样在大街小巷肆无忌惮地传播开了。

黑玫瑰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再准确地说是一个女飞贼的代号。她的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她自己也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人们这么叫她,是因为她每次做案时,头顶上总插着一支黑玫瑰。除此之外,黑玫瑰的特点还有穿一身黑衣,脸上蒙一块黑纱,拿着一把带着倒钩的匕首,像极了武侠电影里描述的断肠刀。她武艺高强身手不凡,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穿家过户行云流水,警方费尽心机最终也没能将她缉拿归案。

古芳镇定了一下说:“那女人的神情极是得意,仿佛做了什么好事终于被人发现了似的。”古芳很清楚,即使让对方把她浑身上下搜个遍,也不会搜出多少钱来的,但古芳毕竟不愿意让她搜身,尽管对方也是个女人。于是,古芳主动将肩上的皮包摘下来,递向黑玫瑰:“钱都在这里,你都拿去吧!”

得手太过容易,黑玫瑰反倒有点不敢贸然接包了。“拿去吧,不要嫌少!”古芳幽幽地说,“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苦命的人,要不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两个苦命的女人碰到了,理所当然要互相帮助。”

黑玫瑰兀自犹疑不决。古芳接着说:“我的处境可能比你更可怜,我有一个女儿,才十四岁,就得了尿毒症,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换肾呢!”

古芳说着,声音哽咽,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黑玫瑰听了,却有些动容,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不信,可以跟我到医院去看看。”古芳说着,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就要拉黑玫瑰的手。

黑玫瑰却把手缩回去了,问:“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古芳说:“我来找我女儿的老师,想求他帮我女儿换肾,可还没找到他人呢!”

黑玫瑰说:“那你就别找了,肯定找不到的,你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你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古芳说:“我不怕,反正我已经活够了,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让我女儿死啊!她还那么小,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小主,

古芳说着,又要哭出声来。黑玫瑰听了,却不再怀疑古芳的话了,叹了一声说:“大姐,你也别哭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偷东西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其实也是想攒钱给我弟弟换肾呢!”

古芳说:“是吗?那可真巧了,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那你就更该把钱拿走了,也许你的钱攒够了,我女儿的命也就救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