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浓稠，山林间静谧得只剩风穿过枝叶的细碎声响。燕如烟的指尖在捕获的杀手天灵盖上方几寸处悬停，她的呼吸几乎凝滞。一股淡雅的松香，幽幽地钻入鼻端，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那是父亲书房里常年熏燃的香料，独特而难以复制。此刻，却出现在这个蒙面杀手的身上，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开。

“你，到底是谁？”燕如烟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尾音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杀手没有立即回答，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夜枭的低鸣，回荡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就在这笑声中，燕如烟敏锐地捕捉到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击她的意识深处。她立刻明白，眼前之人，竟也精通读心之术，与她不相上下。

“有点意思。”燕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调整呼吸，意念如磐石般坚固，筑起一道无形的精神屏障，将对方的窥探隔绝在外。“看来，你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杀手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那杀手突然发力，身体如同泥鳅般滑溜，猛地一个翻滚，竟从燕如烟的控制下挣脱。他迅速起身，双脚稳稳落地，摆出一个起手式——那是燕家独门武学的起手式，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燕如烟的心猛地一沉，这个人，怎么会燕家的功夫？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对方的身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很聪明，反应也够快，”杀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但可惜，你还是太嫩了点。”

话音未落，杀手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速度快得惊人。燕如烟勉力躲过第一击，但对方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连绵不绝，一招紧接着一招，毫不留情。她惊愕地发现，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隐约带着燕家武学的影子，却又有所不同，更加凌厉，更加狠辣，仿佛是燕家武学的黑暗变奏。

“你究竟是谁？”燕如烟一边竭力抵挡，一边试图用读心术穿透对方的思维。然而，她所能感应到的，只是一片混沌，如同被浓雾笼罩的深渊，无法窥探分毫。

杀手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燕如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内力消耗巨大。她意识到，若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不是对手。就在这危急时刻，她的余光瞥见小衍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豹，伺机而动。

燕如烟心中灵光一闪，瞬间改变策略。她故意卖出一个破绽，身形微微一滞，仿佛力竭难支。杀手果然中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准时机，一掌直击燕如烟胸口，掌风凌厉，带着致命的杀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衍如闪电般从暗处窜出，手中寒光一闪，一刀劈向杀手的后背。杀手似乎早有防备，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小衍的刀锋依旧在他的肩膀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配合得不错。”杀手退后几步，捂住伤口，声音中竟带着一丝赞赏，“但可惜，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