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涌动的腐臭雾气缠住脚踝。
燕如烟捏碎袖中药囊,荧光粉末在触须逼近的瞬间爆出蓝焰。神秘男子袖中钻出的口器突然畏缩,缠着她脖颈的触须触电般松开,跌进深渊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西南三十步有血檀。"男人染毒的指尖划过岩壁青苔,暗红斑痕诡异地聚成蛇形箭头,"拿树汁涂匕首。"他说话时胸腔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后背箭伤渗出的黑血在月下泛着幽光。
燕如烟割开血檀树皮的刹那,读心术穿透五十丈外的密林——七名追兵正在布设捕兽夹,皮靴碾碎枯枝的脆响与心跳声共振成催命符。她将混入麻痹粉的树汁抹在银针尾部,抬手的瞬间却撞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东南风。"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毒血顺着手臂渗入她袖口,"你的玉镯在发烫。"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夜枭八重啼鸣。燕如烟腕间翠玉骤然滚烫,昨日青铜鼎上的蛇衔尾纹路竟在玉镯表面浮现,与男人后腰烙印完美重合。
林间惊起飞鸟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至。燕如烟旋身避开要害,箭矢擦过发髻钉入树干,箭尾红缨上赫然绣着她母亲的闺名。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如毒蛇撕咬神经:
戴银面具的女人在星图前焚烧命书;
婴孩襁褓浸透蛊虫黏液;
数百具铁笼沉入暗河时鼎中响起的祝祷......
"闭气!"
神秘男子挥刀斩断偷袭者的脚筋,墨翎刀刃挑飞某物砸向追兵。燕如烟看清那是半块歃血盟令牌时,炸开的毒雾已笼罩十丈方圆。腐肉燃烧的焦臭中,她突然扯断衣带缠住男人渗血的左臂。
七步外传来铁链拖曳声。
燕如烟将最后三枚银针夹在指间,读心术刺探到东北方追兵识海中闪过的画面——戴青铜耳坠的老者正往罗盘滴血,盘面浮现的星象竟是她出生那日的天狗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