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大招施展完毕,整个人如虚脱一般无力地半跪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剑柄,由于用力过度,指节都已发白,而那长剑深深地插入地里,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与血水相互交融,顺着他那满是血污与尘土的脸颊不停地流淌。
“还没好吗?”李信绝望地望着自己的兄弟接连倒下,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无奈,仿佛这悲声能穿透这森冷的树林,直达天际。
“你再坚持片刻。”顾良的回应显得那般苍白而又无力,在这生死关头,这言语显得如此空洞。
李信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艰难地转动着脖颈,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唯一还活着的护卫田径身上。
“营长。”田径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但那眼神中仍旧透着坚定的光芒。
“田径,是我害了你们。我也没有能力,带大家逃出这绝境。你恨我吗?”李信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那语气仿佛是在忏悔,又似是在告别。
“营长,男子汉大丈夫,我从未有过一丝后悔。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田径大声回应着,脸上写满了决然与无畏。
“好,让我们战到最后。”李信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烈烈的斗志,哪怕明知是必死的结局,他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扞卫最后的尊严。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那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而后,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向碧眼蜈蚣。然而,失去了真气的支撑,他们的速度在碧眼蜈蚣的眼中慢得犹如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碧眼蜈蚣张开那狰狞的獠牙,一道寒光从它口中激射而出。那是一嘴尖锐如钢针的刺,如狂风暴雨般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地朝着李信和田径疾袭而去。
李信望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尖刺,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绝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突然猛地转身,用自己宽厚的身躯紧紧地抱住田径,试图为他抵挡这夺命的攻击。
刹那间,无数尖刺无情地穿透了李信的身体。他的背部、手臂、腿部,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血洞,鲜血如决堤的洪流般喷涌而出。那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他的全身,李信忍不住发出痛苦至极的惨叫。
“营长!”田径在李信的怀中嘶声呼喊,那声音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但李信已经无法回应,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身体缓缓地向下倒去,和田径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便没了气息。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而那残忍的碧眼蜈蚣却高昂着头颅,嘴里还不时地吐出一些毒液,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