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恍惚之后,钱开震旋即又咬紧牙关,强忍着腿部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继续马不停蹄地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而随着他每迈出一步,腿上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便会在其所经之处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一条蜿蜒曲折的血色小径。
……
“哥……哥!快看,快看啊!那是什么?居然是一只狗!”
陈伟满脸通红,兴奋地跳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前方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陈贵听到弟弟的呼喊声,连忙抬起头来顺着陈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大黄狗正从他们面前飞奔而过,转眼间就跑到了他们身后,并径直朝着后方不远处的大公猪冲去。
那是一只受伤极为严重的大公猪,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渗出来,染红了它脚下的土地。
然而,尽管伤势如此严重,但这只大公猪仍然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戾气息。
与之相对的,则是那只凶猛异常的老猎狗。它身姿矫健,肌肉线条分明,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
当它看到大公猪时,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意,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对方。
“哥,咱们别跑啦……我好想看看大黄狗咬这大公猪啊!刚才就是这可恶的公猪,差一点就要把我给咬死了!”陈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紧拉住哥哥的衣角央求道。
陈贵转头看向前面正在狂奔的钱开震,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钱开震跑得飞快,像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就已经离他们俩有五六百米远了。
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跑得这么快!
陈贵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但随即他又想到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钱开震这个混蛋,于是他迅速举起手中的猎枪,瞄准钱开震逃跑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
“嘭!”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长空。
紧接着又是两声。
“嘭!”
“嘭!”
三颗子弹呼啸而出,带着陈贵满心的愤怒和不甘射向前方。
这三枪虽然未能击中钱开震,但却如同一道深深的裂痕,无情地撕裂了两人之间曾经深厚的情谊。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而是势同水火的仇敌。
下一次重逢之时,必然有一方会身负重伤,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曾经亲如兄弟、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如今竟然走到了这般田地。钱开震听到那三声枪响时,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心里很清楚,陈贵此举意味着什么——这段长达多年的友情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回想起往昔那些美好的时光,钱开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俩自幼相识,一同度过了无数欢乐与悲伤的日子,那份纯真而又坚固的友谊曾被视为坚不可摧。然而世事难料,命运的捉弄让这份感情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怎能不让人唏嘘感叹呢?
钱开震默默地问自己,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当时的情况危急万分,逃跑或许是唯一能够保住性命的办法。正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在生死关头,人的本能往往会驱使着去寻求生存的机会。
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钱开震咬着牙继续艰难前行。
就在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身影,正是韩炮。
钱开震看到韩炮后,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张口想要打招呼:“韩炮……”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韩炮粗暴地打断了:“别叫我韩炮!”
只见韩炮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钱开震,然后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
是啊,能出卖兄弟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呢?
钱开震皱了皱眉,没再说话,继续往前面走去,穿过这片山头林子,还可以继续绕回去。
自己一直往前面走就行了,下定心思后,钱开震一边扶着腿,一边往前面走着。
……
“哥,为啥要开枪啊?”
陈贵嘟囔一声,满脸的不解与懊恼,嘴里念叨着:“别提那个狗东西,我都快被气死了。”
一想起之前的事情,陈贵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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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钱开震当初没有逃跑,以他俩人的能力通力合作,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拿下那只凶猛无比的大公猪呢。
可谁能想到,受过伤的钱开震竟然如此胆小怕事、谨小慎微,一旦察觉到有生命危险,便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这个兄弟独自逃命去了。
“你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陈贵看着陈伟那张充满疑惑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伟则是一脸的懵圈,急切地追问道:“发生了啥?快给我讲讲呗!”
毕竟就在刚才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下面休息,对于坡子林上面所发生的一切完全一无所知。
陈贵皱起眉头,伸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心口,似乎这样做可以让内心稍微舒服一些。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地讲述起来整个事情的经过。
随着陈贵的叙述,陈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当听到钱开震居然在关键时刻背弃兄弟情谊时,陈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怒地吼道:
“这狗东西!他还是人嘛?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毫无道义可言的畜生!”
陈伟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那隐晦而又愤怒的表情仿佛要将钱开震生吞活剥一般。
他继续破口大骂道:“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以后见一次打一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如果不是他,估计大公猪,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