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阴阳虎头颅落地,月目不瞑,齿口不闭,仍论道: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还是说只是给世人一个理由来掩盖你过河拆桥?我看你可怜,帮你断了牵挂,杀完了人,没有得到你的谢语,反而为此迁怒于我。”
此话说时,落地虎头的獠牙已被尽数切断。
“啧,十刃獾,你不是很尊重我。”
“老子已经……尊重至极——”
十刃獾手起刀落,难掩嘴角兴奋到抽搐的笑意。虎面上最后一刻的烦躁表情彻底留在头颅上,分成六瓣滑落,额外一滩粘稠滴血的物件,也落在其上混合,响起铁片摔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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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子,你且坐下。”
虎啸假意温和,一号两腿便像失了韧性的胶条软下来,单膝蹲下,却强撑着那近乎实质化的压力,不愿让膝盖碰地。
“无趣,都在自晦,老熟人还不知道鬼域天弃?”
另一边,十刃獾骂骂咧咧地从切成片的头上捡回断手,按回臂上治愈。耳边充斥低语,万分聒杂,于是对着黑暗深处高喊:
“你不服老子就陪你打!”
“可惜山角猪不在,他或许能陪我找些乐子。”
这是只说给十刃獾的低语,叹息尾声刚落,黑虎便在暗中扑出,两兽交接处有金光一闪而逝,十刃獾被击得倒飞,中间忽而金光再现,他那顶斗笠已悄然飘到一边,与黑虎同等体型的蜜獾亮出满嘴獠牙,与黑虎扭打一起。
旁边还有个黑虎在和一号论道……
啪!
“卧槽!”
声音从耳边响起,我还以为那老虎打上来了,心脏一下就跳得激烈,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森给苏诧一个比兜。
“你俩要干嘛?吓老子一跳!”我抚着心口骂道。
“苏诧自己让我打的啊。”李森举起手,一脸无辜。
“你妈……”苏诧捂着脸,嘴角挂上一丝血迹,被他吸回嘴里,“我他妈让你打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梦,你丫的胳膊都抡圆了……怎么的,咱俩之前有私仇?”
“你身子硬,怕打轻了你没有感觉。”李森对起手指,撇嘴道。
“二位好雅兴。”
有时候真挺想报警的。
“椿,你看见没,俩阴阳虎。”苏诧贴到我身边来,脸上还有个紫红的爪印。
为了能使劲,李森把手都丧尸化了……
“我倒也不瞎。”
“感觉哪个是本体?”
“我哪知道……俩个都够强的。感觉打架的那个是,十刃獾也够猛的,幸好之前跟他打的时候他不能出全力,要不根本没法打。”
“他可以一边高强度使用身体,思考如何战斗,一边高强度用脑子,反驳一号?”郜昌摩挲下巴,沉思许久才开口。
我耸耸肩,我上哪知道去,万一人家牛逼呢。
“感觉不像。”苏诧坚定否决郜昌的观点,继续分析道:“大概率应该是有独立意识的分身,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我也这么想的……但是独立意识的分身,很容易修炼吗?”我自喃道,被苏诧听去,摊手道:“我哪知道,都是接触修界一个月的新手,新手村都没出,谁知道他们怎么修的?”
“你敢管这叫新手村啊。”我为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强度,一般人早都该死了。”
“怎么少了几个贵客?”阴阳虎左顾右盼,抬起头,我与他对视上,心脏漏了半拍。
这他妈,第三只了!
第三只阴阳虎扑进兽群,与欧六、小北狼、伊羚斯纠缠。
第四只阴阳虎又悄然出现,一脸坏笑,眼里亮起幽蓝荧光,对甲虫鳄鱼进行一种很过分的捉弄。
“罢了,那笑面有些手段,还想与他过两手呢。少年天才,在他身上,总能见到我的影子,还有你的,和北狼王的。”
与菜蚊肌对坐的阴阳虎轻笑道,“其实我觉得之前投诚的突拳也不错,只是德不配位。想复辟帝制自立为王,却又低下头来哀求咱们,啧啧啧……”
“啊对了,你可以站起来了,我就是怕你不愿听我说。”
“就这些吧,我向你道歉,我行为过激,我想澄清的只有一点——我对你万分真心。比起我们、他们,你只是个被迫长大的孩子罢了,虎族皆如此,但这对我们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成长和历练。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也不算,咱俩第一次见时,你好像也数百岁了?真怀念啊。”
“哼哼,无上秘要?”
阴阳虎想到这个词,只觉可笑。
这么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竟是让大娃子沦落至此的原因。
“罢了,罢了。局势于此,你我势必为敌。愿你永安,永浴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