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滑铲躲过有力虎掌，倒挂虎颈，啃住撕咬；虎高扬前身，两爪撑腹，以肉体下砸挣脱，两爪夹黑刃落下。狼王在地上翻滚，同时喷出一口风火气，毫无意外被鬼气大破，又上前反复游走，引得黑虎到处踏爪，一口咬上其刚拍下来的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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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狼牙咬住了前爪，眼看狼王没有要听的意思，在他变着法子把自己的手咬断之前，阴阳虎昂胸大开虎口，鬼域响起幽幽的哑声低吼：

“「阴月汐——」”

“「往生道」……吼！”

结尾的虎啸，虽说仍然低沉沙哑，大概是阴阳虎能发出的最尖锐的声音了，彻底破坏了他营造的阴森氛围。

谁他妈敢咬我尾巴！！！

虽说受了影响，但往生道已然成型，地上流淌的黑色溪流，逐渐凝成粘液。

漫天兽魂顷刻间一股脑向下俯冲，一头扎进粘液之中。

阴阳虎不敢分神，但在黑暗里，稍稍有一点光亮的翠绿也显得明目。

虎身下的黑水湖泊，一头大象突兀地出现，直冲云霄，穿过阴阳虎的身体，却将狼王一同顶上高空。

“可怜的兽群，苦苦不得安眠，永世被囚笼所困，徒留煎熬。”

“汝等，再不迷惘。”

“阳炎爪。”

狼爪轻抵鬼象额头，金光耀眼，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就没了实体，白狼穿过其魂降落，象自顾自地散发光芒，在上升的路上没了踪迹。

下方，鬼兽拼命扯住一条青绳，试着把它从虎王身上扽下来。

“你大爷的待江蟒你自寻死路！”

“「叆彩龙骧泳」。”

“等等！”

此刻，虎躯一震完美地被具象化，阴阳虎炸开满身阴气，退至百鬼之后，高声喝道：“你半龙之境，真龙之姿，你拼什么命！”

“废话，大恩不报，我道心不稳。”

青蛇如真龙般在黑暗中盘旋游走，冷漠回应着，制造浓稠的白云。

在无尽的黑暗里，白云是最显着的入侵者。

“就他妈你一只千年老妖精，孰轻孰重自能分清，再不济，你跟我才活百年的小孩较什么劲！”

“修士尊卑只论修为不论年纪，需要我再教你？我认可你，所以我对你才拿出尊重。”

你这一句尊重，就是千年老妖贴脸开大，你大爷的……

眼看白云就要凝实，四面八方传来的幽声中竟带有一丝讨好：

“你是真龙，我哪配得上你尊重。”

回应他的，只有已经开始破除黑暗的白云。

“操！犟种，都他妈是犟种！”

“真当本座不敢杀你？你最多就是个导火索！”

“不听劝是吧，不听劝——阴月汐，浊天蚀地！”

随着令下，黑水卷成海浪，扑在白云上，抵挡了它降下的脚步，如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阴阳虎第一时间撤回鬼兽，回到阴月汐里蓄势待发，不然被这云一碰，恐怕一个鬼兽都剩不下。

“龙云步。”

“虚空剑齿！”

云瞬息间变成两只巨爪，虽是白云，却能清晰看见其臂上鳞形、爪上鹰钩；阴阳虎头顶再挂圆月，张露满嘴獠牙，同归于尽扯下半只龙爪来。

“猖末首，转过头来。”

耳边低吟，黑虎吐出黑气击退待江蟒，猛然发觉脚下竟有了自己的影子。

他微侧头，那白狼踩在半空，如太阳上的金乌，他是光里唯一的影。他未曾低头，直直望着前方，不知道他眼里究竟有些什么，总是如此望着什么。

“北狼王，转过头去！”

阴阳虎勉强挤出一抹笑，学着他的样子撑起自信。

“汝已慌不择路。”

白昼的黑点看不见身上细节，听语气好似万分轻蔑，或许茫然。

狼王背后凝出一颗足以将他吞下的巨大虎首，张开大嘴，便溃成浓雾，进了狼王周身盘旋的阳离子。

——“「圣明先知暗将来，自锢心尖不再开。」”

——“「但若神源断光展，恶缓终蔓攀天苔。」”

——“「光绝无影当自诞，欣欣萌长世又白。”

——“「若吾能开无茫界，阳囚阴茧荡魔霭。」”

“开茫界。”

白光向四周扩散，黑暗荡然无存。黑虎踩在黑潭上，四面就是被实质化的白光，他冷眼看着仅剩的黑暗边缘被清扫起的矮浪，收起虚伪的胆怯，在白色在脚下闭合之前，呢喃道出：

“「换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