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段干老农,我知道大家习惯了传统的种植方法,但这些新粮种经过改良,产量更高,更耐旱耐涝……”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干老农粗暴地打断了。
“更高?更耐旱?田姑娘,你莫不是在哄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种了一辈子的地,什么样的粮种没见过?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比得上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
他身后的农民们也跟着起哄,言语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南门小贩,平日里在集市上卖些小玩意儿,此刻也挤到人群前面,尖着嗓子喊道:“就是!田姑娘,你还是回去绣花吧,种地这种粗活,不是你该干的!”
我攥着布袋的手指微微泛白,心中一股怒火翻涌而上,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
我知道,和他们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我瞥了一眼站在人群后方,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农科院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空有一身理论知识,却缺乏实践经验,此刻更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一步。
“段干老农,”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知道大家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可以先找一小块地做示范,如果新的粮种真的能增产,到时候大家再……”
“示范?田姑娘,你这是拿我们的田地开玩笑!”段干老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要是你的新粮种把地给糟蹋了,谁来负责?”
周围的农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气氛越来越紧张。
东郭粮库官也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对我说:“田姑娘,这粮种的事情,还是慎重一些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今年的粮食收成可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羽就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田悦,你能不能别总是想着这些事情?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了!”
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明白他的关心,可是粮种改良事关重大,我实在无法分心。
我轻轻挣脱他的手,低声说道:“程羽,我现在没时间……”
就在这时,呼延气象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慌张。
“不好了,田姑娘,我刚刚观测天象,恐怕……”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布袋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程羽的埋怨让我心头一紧,但我清楚粮种改良的重要性远胜于一时的情绪。
我转头看向百里农科院士,他依旧站在人群后方,眼神闪烁,似乎在躲避我的目光。
我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百里先生,关于杂交水稻和基因改良……”我压低声音,将一些现代的种子培育思路简要地讲解给他听,包括孟德尔遗传定律、基因突变和选择等核心概念。
随着我的讲解,百里农科院士的眼睛越来越亮,原本畏缩的神情也逐渐被兴奋所取代。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田姑娘,您……您简直是天人!这些理论闻所未闻,却如此精妙!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您!”他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看到他重拾信心,我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转身面对段干老农,语气坚定:“段干老农,我知道您经验丰富,但时代在进步,农业也需要革新。您所说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粮种,的确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但如今土地贫瘠,产量逐年下降,我们不能故步自封,必须尝试新的方法!”
“歪门邪道!田姑娘,你这些都是纸上谈兵!”段干老农梗着脖子,满脸的不屑,“我种了几十年的地,什么没见过?你这些新奇玩意儿,能比得上我们祖传的经验?”
“经验固然重要,但科学也必不可少。”我毫不退让,“段干老农,您说我纸上谈兵,那我便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您看!”我转头看向东郭粮库官,语气诚恳:“东郭大人,能否请您批一块试验田给我?我愿意用实际成果来说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