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距离花香楼宇最近的楼梯,三人肩并肩齐步走下宽大的石梯,眼前是青翠的草地和潺潺流动的小溪,一座精致装点简朴的小桥,像小孩迈开腿跨在流水两岸。
这么美好的地,方却有多处无人居住。想起天地曛黑的傍晚,屋顶的烟囱咳嗽不出黑烟,简直是不堪设想的乌烟瘴气。空空如也的午夜和凌晨,困扰来胡编乱造生动的形象,独有暗潮的混响在此空旷处扎根基层,呦呦鹿鸣钟鼓喤喤。酷暑在这哭诉挥汗如雨,严寒在这炎寒罪无可赦,寒凉打着哈喽的问好。
何落姿领着他们走过朴实的小桥来到慕容氏的花香楼宇,家丁推开门进入。
箫飒不谦让地赶在落姿前面四面八方环顾一周,这个院子大得可以称作树林,肥沃的黑土壤里栽植珍稀绿植,当然响应春色满园关不住这一绝妙的诗句。
与其说是幽囚在花香里的树林,倒不如说是被蓬勃生长的绿植填补每处漏洞的楼宇,稍稍翕动气流,一波一波竹子的清香沁鼻入心,闻着神清气爽,是慕容忘不了的竹子味。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诞生这种奇怪的想法,箫飒想,到达这里之后天空中那些浮云都游走了,照在海面上的阳光都被撤回了,太阳独宠爱自己身处的这片土地,将所有热爱的光线一丝不苟播撒在这肥田,花开得更艳,草累得更幽,水更清人更美,看不见压在头顶的青山,脚踏在山顶会当凌绝顶,登高望远一览添下的美景,似乎倒果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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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种植区域最大的还是竹林,竹叶幽绿,大概厚厚的土层中也潜藏了不少鲜活的生命,要把它们终年囤积的营养蓄意,奉献给几天内直往天生长而去的新竹。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来自地狱的所有人统统住上这样的房子,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竹子长得茂密,石板地上全是竹子一团的倒影,无独有偶的几个光板在影子里有洞,被黑暗包裹的光明,是穿透无云罅隙的七彩光,是空中密布彤云的黑夜,而这些可爱的小小的黄星浮在云房的窗口。
抬起头光斑就照在脸上,背部也是光点,想用脚踩灭小烛光,它们却把鞋子烧出个小亮洞。
竹林后撤,声音收集,两旁没有挺拔的大树,绿色严丝合缝镶缝进了眼珠,大片的草原是盖住夜明珠的绿布,人沉陷为只识单一绿色的盲人。
初春的草地还没有蝈蝈蟋蟀的聒噪,树上没有蝉鸣的谣传,一个孩童小小的影子在小草间嬉闹,不知小草会不会认错了季节,往深夏更深层次的萋萋茁壮拔节。
见何落姿和两位玩伴到来,知书达礼的奶娘道安后走开,也没走很远,躲在树荫下乘凉,山顶上的春天热闹非凡呢!
妈妈来了,小男孩跑步趔趄摔倒了也不怕,站起来朝着何落姿就像朝着幸福的码头奔跑,回归生命初始的港湾。
小男孩的到来违背死亡淘汰的原则,在他出生前,慕容和手下便各方寻医问药,最终找到能让孩子直接出生在产房的方法,这是独一无二的方法,想当初慕容的父亲也没对他这么上过心。
箫飒走近初次看见了这位三岁的小男孩,粉粉嫩嫩的脸蛋带点婴儿时期沉积下来独有的肥,到了青春期会消瘦的。他曾经就是这样,脸颊也有不少肉的,可是现在侧脸就像一把镰刀,多余的油脂紧紧缩进骨头里。
有着珏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一双灵动的黑眸像极了慕容,但孩子的眼睛总是有没被石化的鲜活在有焦点的地方荡漾,他大大的眸子里不时闪过一道道光芒,犹如秋日里风吹麦浪。他的心里也培养了草原,在太阳下没有伤怀的世界中拼命往前跑,即使草的高度总有一天长过了他,他也会奋不顾身地跑下去,直至他跑得比天还高,他也要寻找到建在草根上的蒙古包,一面指引方向的旗帜。
“玩得开心吗?”何落姿的母性教会她成长,和箫不安斗嘴时她又是如此刁钻,大概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母亲,成为一名慕容母凭子贵的夫人。
男孩说话结巴,给出马马虎虎的回答。
何落姿听出意思,说妈妈在就更开心,洗耳恭听的箫飒和不安一头雾水,他们以为他说话是很稚嫩动听的,没想到是个天生的结巴,又想慕容会不会因此冷落他。
“吃早饭再玩吧!”落姿对儿子也对箫飒和不安说,确实饿了没人否定。
慕容看二人眼生,漆黑的眼仁里有无以名状的恐慌,看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
箫飒和不安看他他就羞怯地低头盯着草地,当觉得他们怪怪的大人眼神移开后重新仰起头看他们,以此补充对人脸识别的认知度,他们一注视又赶紧低看,性格一点不像风澈的张扬。
箫不安热血燃烧,屡次三番打揉捏云洵脸蛋的主意儿,箫飒暗地里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她一出手,不熟悉的小孩必定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