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贵族长老还怕被传染什么疟疾和不治之症,延展身体尽量前倾。箫飒以牙咬牙,磨得咔啦咔啦响,不经混浊介质的声音由骨头直接导入他的听觉器官,别人的世界安静,震天动地像把青山倒过来压死他们。
箫慕敲了敲椅子的把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提醒箫飒不要意气用事,凭他的能力斗不过场上绝大多数人。
穷苦百姓们的身影历史上开天辟地第一次来到广场,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像被开膛破肚的人也是史无前例出现在这,路上有人与恶势力对抗,无非是给自己多添加几鞭策伤和血痕,它们像横七竖八任人摆布的拉链一样刻在他们肚皮,烙印下曾经被恶人拉开往里取五脏六腑和失魂落魄的痕迹。
他们的到来使得宽广的广场有了生机勃勃的气息,但不至于人满为患水泄不通,毕竟广场大的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人不可能填满广场,人与广场的天平在于巨人的一个杠铃,贵族长老是一头的铁块,主要来自南岸西岸父老乡亲组成的群众是另一头的铁块,巨人和平左右手同时发力举起杠铃,完整了人与广场精神层次方面的持平这就称作和谐,这与人的数量和广场余出的面积是不同的两个概括。
小主,
“乡亲朋友们,没来得及给你们备上凳子 ,你们也不是什么讲究人,田间地头放只草鞋就坐,那就将就将就坐地上吧!”传音员眉飞色舞,手势随说话的情绪在胸前乱动,用温文尔雅的语气说得慷慨大方,真有脸把自己当大放异彩的人。
阎罗王不管管吗?就站在传音员旁边,也不叫他检点自己的话错在哪里。眼前很多人因疲惫和饥饿倒下,传音员竟有脸数落他们是不讲究,箫飒的愤恨达到顶值。
传音员开始传译阎罗王要他说的话,说话的节奏完全靠阎罗王掌控,深沉而缓慢,那么长的繁文缛节他能一气呵成,了不起。
若是换作正常人非得口干舌燥舌头打结不可,不然阎罗王平白无故借传音员的鸟嘴,装高深莫测故弄玄虚有什么好处。
议会的每分每秒,时间爬过的轨迹漫长的像一条浑身是白色粘液千足虫,每走一步黏稠的半固液体拖拖拉拉,一千条腿明确分工合作,走路依旧吃力不讨好,每路过一个地点人走两步,千足虫却要走过集百上千次。
阎罗王天生语言功能不好,不能长时间讲话,无论是什么大型会议也只说一两句便功成身退。
面具下的脸什么模样,这个问题就像海盗喜欢的宝藏,让箫飒有一探究竟的向往。
阎罗王的面具从未取下,没人知道他眼不眼瞎,没人知道他的眼珠子什么颜色又有没有在动,没人知道他用森冷的眼神看谁。
以不变应瞬息万变的考究,让瞩着他不动如山的箫飒目色残败,开满鲜花的遍地一棵青草加速黄枯。
箫飒向前奔跑的岁月被凌空声波遮挡,只能逆其道茁壮成一棵纵向生长的大树,传音员古怪音调说出的溢美之辞像一把追杀人的斧头,将粗壮的木头横劈成一段一段分崩离析的木桩,他的身体经受不住狂风恶浪,仿佛随时会从高空坠落。
箫飒感受到阎罗王的注意力,貌似都聚集在他身上,又似见缝插针分散在广场的任何地方包括角落里的人。
毛骨悚然噤若寒蝉的同时,被衣服包裹起来的肉体气流循环不了,散热遇上屏风互相拳打脚踢,血流成汗液浸湿后背。
谁也不知道他真名,传音员人送外号鸟儿喳,他说话发出的声响其实是阎罗王的腹语,模仿鸟儿喳语气发出的声音又借鸟儿喳的嘴巴说出来。
有时鸟儿喳嘴中嘣出一两句逗趣或插科打诨的话,这绝不是厚道的阎罗王的杰作,他有自主的意识,可以用他擅长的诙谐方式讲解一些复杂的条款。
整日昂首脊椎和脖子酸酸麻麻再承受不住几斤重的脑袋,垂头丧气地趴下头,当恢复供血勉强可以抬起头时,阎罗王不见影子。
日前听说阎罗王有个别人学不来的绝招,睡觉也可以讲腹语,不受神经麻痹的干扰。
箫飒急不可耐地伸脖子,想看看主台上是否有张床,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如若应验,那阎罗王的本领果真不同凡响非同小可。
箫慕长吁短叹,左手右手同时开弓,将一儿一女一致的圆脑袋摁下去。
阎罗王这人也真是的,睡一觉不受自己啰哩吧嗦讲座的罪,让别人听从他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