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无法理解,马上被老头说的话吸引过去,不问了。
“那好啊,临死前,多抽抽烟享享清福。”老头子离别的愁绪和伤感比晚辈们还浓烈呢,他不得不认为箫飒和司徒是几十年来住进他家里最有个性最超众的年轻人了,离开和相聚总是相对的两个词,从陌生渐变不舍得。
住在这里老爷子对他们的呵护备至关爱有加,他会大晚上帮他们盖好腿踢开的被子,尽量变着花样做菜,把好吃的菜留给年轻人他专挑剩下的。
连箫飒这样的马大哈都能觉察出来,爷爷把他们当亲孙子看待,就像他守着的这棵老槐树,新的嫩叶卷上枝头,旧去的化作春泥更护花。
“爷爷,不要抽烟,抽烟对肺不好,晚上睡觉咳得厉害,还会减短寿命的。”家里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了老了老人就成幼稚的孩子了,箫飒捏着老头子的肩弯下腰低头像对待小朋友一样一字一句教育他。
“不抽,不抽,你们还去吧!你们不得赶路吗?”天色由灰褐转为浅白,时辰不早了,老头子担心他们延误时机误人误己,船都是排着队扬帆出海的,怎能没船长?
司徒看了天空一眼,时候确实不早了,该上路找顾先生去,“箫飒,走吧!”即使他也对六十天以来老头子陪他们度过的温馨日子感激不尽,深层说来是长辈和晚辈和兄弟们共同营造的温暖。
箫飒和司徒迈出不高的门槛,司徒旋即向门内的老头子鞠躬:“爷爷,生辰快乐。”
“什么?生日?”箫飒见外,怎么今天就成了老爷爷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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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往下拽了拽箫飒的衣角,于是乎他幡然醒悟,也深沉地朝门内鞠躬尽瘁,“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你八十五岁生日快乐!”
老头子笑逐颜开乐不可支,“谢谢!”他好像一朵永远向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满脸褶子便是瓜仁。
此时不过是早上六点多,附近冷清只有几种鸟的啼鸣,住在大杂院里的其他年轻人还在香甜的梦中未醒,老头子经常起这么早,倒不是要可以表演给谁看他很勤奋,因为他光是坐着抽烟。
走出大院子的门口,箫飒不镇定地问司徒,“你怎么知道今日是爷爷的生日?”
“哦,上次凋零来抓人,我看到了,而且我还推算出爷爷剩余的生命周期有多长?”司徒总是有过人的敏锐。
“多长?”箫飒既想知道又想不明。
“至多两年多一点,他的年龄算高的了。”
“那我们就再也见不到敬爱的老公公了。”得到司徒笃定的回答,箫飒非信不可,苦着一张脸走路。
谁说不是呢!
顾先生毕竟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位于东西区繁华的街道边,他们常去串门找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顾皑离玩,所以除了路途遥远外没什么不知路况的难题。
上午十一点钟他们抵达皑离家的庭院,和沐木姐交待好一些例如晚上要管好门窗之类的话,捏捏皑离的小脸蛋说些表扬鼓励要她保护好母亲的话,顾先生和他们一起出了家门,他们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一个仆人也没有。
顾先生怕时间来不及,雇了三辆车,叫赶车人一路将他们拉到东面的造船工厂,本来这当个戴帽子穿黄麻布大褂的人不肯拉,因为马跑那么远都吃不消,何况是两条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