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昊伤春悲秋,这艘船绝非普通人能长待久留的场所,光是这点饮食便能劝退很多人了。
小脚的不只应有郁秽一人,天天吃这点东西脚都萎缩了才对,他特别想开口问问同伴们,这句话是不是特别有道理。
司徒两口把饭吃完,他不尽兴地折好桌上的餐巾擦擦嘴角,眼神越过箫昊看向左边的郁秽以及另外一些能看清容貌的少女,郁闷地吞了口唾沫。
被管事调教了几个月的少女们唯命是从,右手刀左手叉,先把青菜切分为几小块极小块,肉块割成状若沙砾的肉粒,饭依次夹十粒送入嘴中细嚼慢咽。
掌事吃饭的方式和她们稍有不同,可是看了仍叫人强颜欢笑,“今天托你们的福她们吃到肉了,你们见外了,早餐比这更严苛呢,一杯豆浆、指甲大的馒头。”
应与非打起退堂鼓,食堂不大但布局不粗糙,餐桌不错,餐具更没得说,但是说到食物,就没有好吃到让人回味无穷的程度了。
箫飒干笑起来,门牙缝里有小片的青菜叶,管事不允许此种不文明现象出现在她眼前,警告他赶紧处理掉。
想还嘴的他被与非掐大腿制止,留个好印象没有错。他向桌面眺望,没有牙签什么的。管事傲慢地说,她们从来用不上些。
“啊,难道好看的姑娘是从来不会塞牙的吗?”箫飒用刀叉挖牙齿,管事的话再度想起,“你们用过的餐盘带回你们的船。”
算是因祸得福,饭没吃饱,但得到了五套纯银的餐具。不过细想之下,他们就能明白他们何以得到这样的馈赠。这些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就开始打饱嗝的姑娘,一定很介意使用被凡夫俗子的手玷污过的餐具。
梅苏放下手中的银筷子,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要是他们这群恶毒的人把船舔个遍,她们就要弃船了吗?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致富之路,既然处处看不惯人家的用餐礼仪,何必请他们做客给自己找罪受呢?
他们为伊消得人憔悴,苦苦等待三刻钟,姑娘们终于陆续吃光了无味的食物擦嘴起身。
慕容绕过层层叠叠的椅子和少女,步履时而稳重时而轻快地赶向这边。
大家站起来想要离开,看到船长来了就先定定地站着,只见郁秽淡定自如,看待未来郎君,像看待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事实上他们的确不太熟悉。
出乎预料,郁秽不是慕容船长的目标,他走到管事身边,举起手在她腹部摸了一道,仿佛在以此给郁秽一个下马威。
管事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高兴是因为她以为慕容看上了她,伤心是因为这事十赌九输。
慕容的手往下一扯,管事几件上衣出鞘般硬邦邦掉到地上,雪白的胸脯展现在众位少女眼前。
场下混乱哗然,各人交头接耳,一时间议论纷纷。幸好与非有及时预感到,捂住箫飒的眼又叫司徒和箫昊回避。
“从我家拿取丰厚的报酬,不是叫你紧衣缩食压榨她们,不是叫你人前人后说闲话。”慕容取下她腰间系的船长身份牌扔给极度震惊的郁秽。
管事流出两行悔恨的泪水,背部有道潮乎乎、湿漉漉、血淋淋、黏腻腻的殷红血瀑,跌倒在地。
少女们惊恐万状,开始哀叫起来,争先恐后地逃出食堂。是在为管事的死亡痛心吗?不见得,她们早就对她的欺瞒霸道忌恨在心,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食堂只剩下清明五人以及郁秽和小婉,还有慕容风澈和倒在血泊中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