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一片安静,黎秉泽坐在主位上,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贴身小厮匆匆走上前来,低声禀报:“侯爷,二爷来了。”黎秉泽微微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大哥,听说景程掉进粪坑里面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黎秉锐人还未进堂屋,声音已经传了进来。让在座的众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焦急和担忧。
黎秉泽抬起手,示意身旁的张管家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张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详细讲述着发生的一切。
“景程毕竟是在外面长大的孩子,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侯府的公子小姐身边岂能没有人伺候呢?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以后啊,还是别再这么任性了。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要让人有机可乘。”黎秉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似乎对黎景程的行为感到非常失望。
然而,他却只字不提贼人闯入侯府行凶的过错,反而将责任全部归咎于黎景程。
恰好在这个时候,黎景程也被小厮带到了堂屋。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但脸色依然惨白,神情疲惫不堪。
江氏紧紧地抱着黎宿野,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却没有丝毫动作。
同时,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厮将黎景程轻轻地放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并坐下来。
然后,她低下头,轻声问道:“景程,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乖乖休息呢?快点回去躺下休息吧,不要勉强自己。我和你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黎景程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母亲,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着凶手年岁并不大,是个孩子。他恶狠狠地说‘把他扔进去!让他在里面泡上一整晚’。我对那个声音印象深刻,如果再让我听一遍,我肯定能够认出是谁要害我。”
“别胡说八道了,今日可是你第一天去族学,我们黎家这么多人,无论是公子、小姐还是小厮、婆子一大堆人,你怎么可能一听就能分辨出来呢?
都是黎家人,也许是你听错了,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发问的正是他的二叔黎秉锐,他正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他甚至连一点假装的关心都不愿意表现出来。
黎景程听了这话,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江氏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说:“景程,别急,慢慢说。”随后,她转头吩咐旁边的小厮:“快去给景程倒一杯参茶来。”
黎景启悄悄挪到了黎景程的身边,低声安慰道:“弟弟,你没事儿吧?”然而,黎景程并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继续看着江氏说道:“母亲,信我。”
江氏看着黎景程,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他的话。接着,她转头看向黎秉泽,语气坚定地说:“侯爷,族学本就只有我们庆远侯府的人才会去,而且刚刚门房也说了,今日并没有外人到访。
那么,想要谋害景程的贼人必定就是侯府中的人。
再者,景程当时就在现场,如果真的有人想谋害他,那我们只要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让景程逐一试探,不就可以找出那个凶手了吗?”
没待黎秉泽回复,黎秉锐先开了口:“大嫂,还是莫要兴师动众了吧,我看景程现在也安然无恙,若是传出去,对景程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大哥,您说呢?”堂中之人都转向黎秉泽的方向,作为侯府的一家之主,正是需要他拿主意的时候。
黎秉泽干咳两声道:“今日,天色已晚,再兴师动众将人召集回来,恐令人非议,这样吧,明日孩子们上学,咱们一道去族学一一排查。今日大伙儿也折腾了许久,先散了吧。”
听到这话,黎景程眼里满是失望。明日再去排查,恐怕凶手早就跑没影了。这不是变相地放水吗?明日又能怎样呢?查不出凶手,恐怕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了。
江氏拉着黎景程的小手安慰道:“景程,没事。我明日陪着你一道找,咱们就是将侯府翻个底朝天,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那些害你的人,为非作歹,胆大包天,一旦你心软,有了第一次,保不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决不能姑息养奸,助长坏人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