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目光微转,继续言道:“况且,宿野那小子既已归京,咱们京郊那闲置的庄子,他也用不着了,将其变卖,所得银两,足以解我们眼下的燃眉之急,又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江氏冷哼一声,嘴角微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侯爷此言差矣,昔日将宿野孤置于那偏远庄子,任其自生自灭,侯府上下皆都承认,将庄子过户到了宿野的名下,也是过了明目的,这乃是他的私产。而今,姐姐要出嫁,怎可变卖弟弟私产当做姐姐的嫁妆?此等行径,于情于理,皆难以服众。”
“如此不可,那般亦否,你究竟意欲何为?”黎秉泽的耐心已消磨殆尽,嘴角勾起无赖般的冷笑。
江氏的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愤恨,往昔自己究竟是如何被这道貌岸然之下隐藏的虚伪所迷惑,错付了满腔真情。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如今,卢氏已正式踏入侯府的门楣,昔日她所栖居的小院,实则乃是婆母私下自府库支出的费用。
婆母从黄伯那里不仅仅拿了买房屋的金银,更是从库房中精心挑选,为那院子添置不少陈设与玩物,那些财物未曾从侯府公中过一分一毫的公账。
既然人已经归了侯府,自当依循府中规制,侯府也不会亏待了她,给予她应有的尊荣与庇护。
然则,昔日之赠,乃老夫人私相授受,偏袒娘家。卢氏之物,自当归还侯府,不容混淆。
若侯爷心存厚爱,欲将府中珍宝相赠以表深情,亦是情理之中,但此等举措,需光明磊落,经得起府中上下明眸审视,方显侯门风范,亦是对众人的一份交代。
侯爷以为如何呢?”
“你……你……”黎秉泽胸中怒火中烧,言语间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江氏的面容之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宁静。
她以一种近乎挑衅的淡然,对着黎秉泽嗤之以鼻的表情,就像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打肿脸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