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闻言,眼睑微垂,仿佛未曾听见外界的喧嚣,只轻轻一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将温先生引领至早已安排妥帖的休憩之所。
又朝着黎宿野嘱咐:“别老想着学习,适当的在院子里玩会,我让马全将院子改成了你在庄子上的游乐场,想玩啥都有,实在闷得慌,就找你姐姐们玩啊。”替黎宿野整理了衣衫,随后,她才缓缓起身,任由银蝶搀扶着,步步生莲,朝着明鹤堂的方向优雅行进。
黎宿野心痒难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身,外室一家今日正式归入侯门之下,黎景程--咱们的大男主,正是过继到娘亲的名下,这等大事,怎能不牵动他这位府中少主的心弦?
黎宿野轻轻一转首,嘴角不自觉地撅起,那双明亮又充满渴望的眼眸定定地锁在贾也身上,一眨一眨。
贾也见状,手中紧握的大半个梨仍悠然自得地啃食着,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哦?想去看呀?也罢,为师这厢倒有门隐身术可传授于你,至于那拜师之礼嘛,为师就不计较了,日后再风光的给为师补上就成。但,规矩不能废,你总得先唤我一声师父,才算数。”
黎宿野心中暗忖,这家伙倒是会顺杆往上爬,总想凭空捞个便宜徒弟。
师父二字,岂能轻易出口?此人至今未卸下幻术,不敢以真容相见,竟还奢望自己尊称他为师,当真是异想天开。于是,他轻轻翻了个白眼,几分不屑的说:“想得倒美,师父之名,岂是轻易能叫的?”
贾也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想得倒是挺美?收了你这样的徒弟,我还真不知道是该谁偷着乐呢。”
黎宿野岂是轻易服软之辈?他心中暗道,饭可以乱吃,但师父二字,岂能儿戏?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寻师如觅亲,瞧瞧他那位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尚且不可靠,这随随便便认下的师父,万一认贼做父呢?!?
于是,他不再与贾也多费唇舌,只将那份不忿深埋心底,转而沉心静气,铺开宣纸,准备练一个时辰的书法。
贾也没想这小孩心思这般的敏感,一看这架势,想必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