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寒山之上,随着那名被李伏蝉留下的社众带领,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寒山山门之前。
这寒山山门,竟类似城门之关口,李伏蝉立在门前,看着渐渐涌出的鼍神社社众,目光中满是无趣,左顾右盼,似乎是期待着什么。
裴兴到底与李伏蝉熟识,见其张望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在寻那群江湖人吧!”
李伏蝉转动手中幽兰,脑袋微侧,笑道:“还是你懂我!”鼍神社社众虽人多势众,可与李伏蝉而言,与土鸡瓦狗何异,高手寂寞,这江湖,才令他心潮澎湃!
裴兴目光深邃,视线穿过人群,看向寒山深处,“我初来,亦是先至这寒山,你们的通缉令与悬赏,都是这鼍神社所供,故寻着味儿来的江湖人,进出这寒山,皆是畅通无阻,寒山之内,有一仁善馆,地方不小,是这寒山之中最大的客栈,江湖人士,多在那里落脚!”
李伏蝉目露精光,“如此说来,还须得先破开这山门了!”说着,看向一侧的贺蒙,“贺参军事,交予你了!”
贺蒙自信一笑,目光肃穆,“李兄安心!”随即看向那群渐渐聚集的鼍神社社众,“不需一炷香,这山门,自破!”
话刚说完,鼍神社社众还没来得及完成阵型,贺蒙已然一声令下,众兵士来此宁湖,已然多日,早已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如今,军令既下,将士冲锋,宛如天穹倾倒,势不可挡!
鼍神社社众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寒山多匪,这些社众有曾经的匪寇,亦有平民信众,可如今拿起刀剑,便是贼人,军士护卫百姓,自不会手软。
何为军队,令行禁止,配合无间,杀伐果断,浴血奋战,刀光剑影,血肉厮杀中磨砺出的杀器哪里是这些养尊处优,欺行霸市之市井匪盗能够应对的。
不过盏茶功夫,山门之前,红黑身影,倒地一片,而山门之后还欲源源不断涌出的社众,个个吓破了胆,哪个敢再出一步,纷纷向后退去。
可贺蒙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身先士卒,向着门后冲去,整支军队宛如玄色洪流,瞬间涌进寒山,所到之处,贼寇俯首,势如破竹。
李伏蝉竟毫无用武之地,晃晃悠悠跟随着军队,迈入山门,随着裴兴的带领,一步步走向仁善堂。
如此声势浩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仁善馆内的江湖人士,寒山白日,闭门锁户,众江湖人长途跋涉,为重金,奔赴这寒山,本还在此休憩,欲养足精神,再将李伏蝉一举拿下!
可此刻,如此动静,众人不禁心生不安,宁湖之境况,他们也有所耳闻,寒山之上,被鼍神社之长老压制,江湖人士,也不敢造次。
随着声响愈近,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推门而出,随着这个人的动作,便有更多的人紧随其后,刚出门,便见到一个少年郎君,白衣黑发,执剑伫立。
李伏蝉双手抚剑,剑鞘杵地,面容舒缓,嘴角含笑,神色轻松,淡然写意,看着鱼贯而出的众江湖人,宛如哪家的富贵公子,正欣赏着自己后花园池塘中的游鱼。
众人见是一位俊朗的少年人,紧张的心俱是一松,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李伏蝉已然开口,“诸位,为在下,远赴寒山,一路劳顿,宁湖虽非伏蝉故土,但先来后到,伏蝉亦愿一尽地主之谊!”
话音落下,李伏蝉笑意更甚,单掌一握,幽兰剑映着清冷的日光,缓缓出鞘,霜刃锋寒,剑光凛冽,众人竟一刹间,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只听李伏蝉又朗声道:“在下有一剑,请诸位,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