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须不停地颤抖:“这么两眼,你竟然能看出这幅画是假的?”
林不易卷起画轴:“当然,假的终究是假的,不管模仿得再像,都会有破绽。”
他拥有透视眼,还能通过神识感知器物的岁月沉淀。
这幅画虽然从笔法技巧上,几乎与沈周一模一样,但是纸张和墨水,却分明是最近十年的东西。
沈周生活的年代,距今有五六百年。
这么漫长一段时间,真迹必然会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
无论多么高明的造假者,无论多么先进的科技手段,都无法弥补这几百年的时光。
卫羽柔流露出倾慕之色:“不易,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难怪你能从一块破石头里发现玻璃种。”
林不易将画递还回去,开玩笑道:“羽柔,难道最近古董行业不好做,你们古意斋打算卖假画补贴家用?”
徐大福深深地叹一口气,满面羞惭。
卫羽柔对林不易越发信任,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古意斋作为碧水寺最大的古董店,除了买卖古董以外,还有典当业务。
人生在世,难保不会遇上低谷。
于是便有人将家传或收藏的宝贝,拿到古意斋抵押,等资金周转过来,再支付一定佣金赎回去。
当然,如果到期不来赎,古意斋就有自行处理的权利。
徐大福在古意斋工作三十多年,一直负责书画的鉴定,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之前从来没打过眼。
谁料过了花甲之年,却出了纰漏,晚节不保。
前几天,有人拿着这幅画来典当,声称是家中祖传,明代沈周的真迹。
徐大福仔细鉴定过后,认定没有问题,给那人典当了一千万。
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因为以沈周在书画界的名气,这幅画要是送到拍卖会,至少能卖两千万。
当然,前提是这幅画必须得是真迹。
待那人走后,徐大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拿出画反复看了许久,最后又借助高科技设备检测,得到的结果让他大惊失色。
设备检测出纸张和墨水的成分,都是现代工艺制品,绝对不可能是五百年前的东西。
徐大福当场瘫坐在地,犹如天塌了一般,怪自己过于相信这双眼睛,犯下了大错。
原来这是有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真是老糊涂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徐大福不禁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