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里只剩下一颗的相思引,谢韫终究没有直接销毁,扔去了暗格中。
就在夜里,长安城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悄然而至。
这场雪下的并不大,早晨时便停了,不过各方街道也铺了层薄薄的积雪。身穿甲胄的一将士骑着快马,手举令牌,疾速穿过城门直奔宫门,所过之处在雪地留下急而清晰的马蹄印记。
昨日钦天监突然推算今年景国恐有雪灾之兆。
下过早朝,谢韫留在皇帝内殿与陈玄桢商讨立刻防患雪灾之事。
这时外面突然呈来八百里急报,昔日脑子不太灵光、下落不明的七皇子陈玄钰竟策反了镇守毫州一带的节度使,起兵造反了。
陈玄桢听得急报后拍案惊怒之余,不由嗤声冷笑:“造反?区区一个下等宫奴玷污了皇室血脉生出来的贱种,还妄想坐上皇位不成!?”
他只觉得这造反是场可笑的事,连和一旁的谢韫商讨都未有,当即下旨:“立刻派王扈带兵前去平叛,命他赶到毫州十日内剿灭叛贼和其同谋,将陈玄钰活捉归京,朕要他在皇室列祖列宗前斩首谢罪。”
底下的人听令后却是未立即动身,拱手静等另一道声令。
陈玄桢看向坐着的谢韫,他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眼睫微垂,道,“陛下已经下了令,还不快些领旨,是不想要脑袋了。”
底下人才立刻动了身,陈玄桢一口气堵在喉咙眼,随手抓起砚台朝那侍卫后脑砸过去,眼睛却瞪向谢韫:“该死的东西。”
谢韫将茶盏搁在桌上,抬了眼皮。
陈玄桢登时一哑,不忿地哼了声反身坐回御案。
谢韫并不在意陈玄桢的指桑骂槐,毕竟他也只能到如此了。
“七皇子靠装痴卖傻从皇位争夺中脱身,又韬光养晦蛰伏至今,等的便是这一刻,陛下若是轻敌,这皇位恐怕不久后真的要易主了。”他淡淡叙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