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卿宝的婚事在老家举行。四月三十日,在新开的一家穆胜斋饭店提前待客。卿宝穿着一身麻麻色格格西装,巧玲穿枣红色夹克配黑呢西裤在饭店门口迎接来宾。卿宝给单身宿舍认识的人都说了,来了三桌人;巧玲单位同事、领导来了两桌。十二点多基本上都来了,几个同学就差张军没来,卿宝就给他打电话。张军说:“本来早早就回去了,谁知道这趟车不接了,还在阳丰车站停着哩,就差一——站,八点多都停住了,就——是不让开!你说气人不气人!”卿宝笑道:“没事儿,明天去俺家!”“好!太好了!”又等了一会儿,二人就进去准备敬酒。
大强最兴奋,吆喝着今天一定要喝带劲儿!程亮说:“‘大个子’,你今天得好好敬敬黄书记哩!”“那是必——须的!”大强大声说:“来,黄书记,我先给你倒上!”说着已经起身拿起酒瓶走到黄书记跟前倒酒,边倒边问:“黄书记,能奖多少?”黄书记笑着伸出一个手说:“应该是这个数!”“五十?”黄书记摇摇头,大强疑惑地问:“五百?”黄书记点点头,大强高兴地直想蹦!程亮说:“流出来了!”大强连忙停止倒酒。程亮说:“这回可真多亏黄书记了,要不然奖不了这——么多!”大强说:“那肯定了!”李伟说:“那还不多敬几个?”程亮说:“至少敬两个。”大强说:“中——么!敬多少都中——!”黄书记笑道:“这是要把我灌翻哩?”大强说:“不是,不是,我咋敢灌领导?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喝一个,我陪一双;你喝两个,我陪两双,咋样?”黄书记无奈地笑笑说:“那就喝两个。”“好!”二人就碰了两个,大强喝了四个。黄书记说:“你慢慢喝,不要喝太多。”大强说:“没——事儿!我——这酒量谁不知道?这才刚开始热——身!”黄书记笑笑不再说啥。程亮笑道:“‘大个子’是我们几个里最——能喝的!”平安问:“‘大个子’,你立功了?”大强仰头笑道:“那——当然啦!”“立啥功能奖励五百?”程亮说:“‘大个子’在中间站检查机车时发现机车钩尾框有裂纹。” 平安说:“多长的裂纹?沟尾框有裂纹照样能跑嘛!”“一公分多哩还敢跑?要是在区间断了,钩脖子不就拉出来了?”“哦——那就事儿大了!”“也可能跑到地方也没——事儿!”“要不说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全看领导咋说哩!”“哦——”“这都是黄书记积极争——取的!不争取根本奖不了这么多——!”“哦——就是!”李伟说:“现在这事儿就是看领导哩,可大可小,全看领导!‘大个子’,你回头得请客哩!”大强说:“那肯定啦!得好好请黄书记哩!”平安说:“‘大个子’现在工作很认真嘛,沟尾框裂纹都能发现!”“哈哈,”大强就笑着说:“我——还能有多认真?这回都是我运——气好!运气来了挡——不住!”平安疑惑地问:“咋?你运气有多好?”大强摇头晃脑地笑道:“你还不相信?你听我一说——你就知道我运气有多好了!这得感谢我拉那泡屎哩!”“感谢拉屎?”平安瞪大眼睛问,大强就朝他一伸手往下一按,一脸得意地咧着嘴笑道:“你先别着急嘛——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嘛——那天我想拉哩,本来想看完车南侧再往后边儿走走哩,走到车后面就憋不住了,就蹲到机车后面拉,正拉着,正线过来一趟客车,我一转身面朝机车,快拉好了一抬头就看见沟尾框上有一道裂纹,可明显——啦,咋样?运气好不好?”平安笑道:“还真是运气好!”李伟也笑道:“回头请客!”大强高兴地说:“没问题——!都去!都去!”黄书记听了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费恁大劲儿给你联系请奖了!叫人家还说我多管闲事儿!这样看来,你不仅要感谢你那泡屎,还得感谢那趟客——车哩!”“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李伟对俊霞说:“这下‘大个子’就成先进人物了,你脸上也有光彩了吧?”“嗳——”大强摆摆手说:“先进不先进的无所谓,我只要人民币!真要是当先进了,我还不习惯哩!”黄书记说:“本来还想年底给你联系报个先进哩,你要是看不上先进那就算了!还记得年初你因为没看车下岗的事儿不?现在又因为好好看车立功受奖了,干咱这就是这,好好干立功了就会受奖,麻痹大意犯错误就要受到惩罚!”俊霞拉拉大强的衣服角儿,大强俯身问:“咋了?”俊霞小声问:“你下过岗?”大强挠挠头说:“嗯……”李伟说:“‘大个子’,黄书记都想给你联系先进哩你还不领情?报上先进也有奖励哩!”大强说:“是不是?那奖励不要也行,我从来不敢想什么先——进。”黄书记说:“看来你也是个不求上——进的!”“嘿嘿,”大强说:“对对对,我从来没想过要上进、先进,还是给别人吧。”程亮说:“那你还不如把这个功劳也让给别人算了!”大强伸着脖子瞪着眼问:“功劳也能让?那奖励呢?”黄书记说:“嗳——功劳不——能让,程亮跟你开玩笑的。”程亮笑笑没说啥,大强说:“功劳要是能让也行,只要钱不少给就行!”黄书记看着他笑问:“你是光认钱?”“就——是!这年头光认钱——就行了!还想啥?!”李伟说:“也不能说的太直白了!”程亮说:“人还是需要一种精神的。”大强说:“啥精神不精神的?那都是场面话,是对你们说——的!我这光头老百姓还要啥精神?精神是啥?不顶吃不顶喝,都是糊弄人——哩!有屁——用!”黄书记说:“小伙子,话不能说的太绝——对了,啥都不能太绝对!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这一点,等你到我这年纪就可能会明白,说话就不一样了。”大强说:“那肯定不一样了,你是领导哩,还能跟我们一样?”黄书记说:“我能是啥领导?好,这个问题就不要再说了,喝酒,喝酒,我来送圈儿。”就先从他旁边的程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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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玲端着酒盘和卿宝来敬酒,黄书记笑道:“卿宝今天一打扮真潇洒!跟明星一样!”程亮说:“‘情种’本来就潇洒——今天更——风流!”卿宝笑着说:“你们就别夸了,再夸我就飘出去了!”李伟笑道:“你还能飘到哪儿?跟——前有人拉哩!”平安呵呵笑着说:“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再——也回不到想飞就飞的年代了!”巧玲一扭头低声说:“我才不拉他哩!”黄书记举起一杯酒说:“卿宝已经喝了不少了,后面还有不少哩,咱都是自己人,就不用一个一个敬了,来,全都有,碰一个就算过了,来,祝卿宝家庭幸福婚姻美满,早生贵子,小日子红红——火火!”程亮说:“好!”就也举起酒杯,大家都举起杯,大强本来不想这样,看看都举杯了,也就举起杯子一碰,喝完就大声说:“好事成双,最起码得碰两个吧?”黄书记说:“也行!”就又举杯碰了一个。大强喝完又说:“‘情种’,我还没喝带——劲儿哩,一会儿再——找你练练!”卿宝说:“好么,一会儿好好——喝!”说着就和巧玲出去了。俊霞拉一下大强说:“练啥——练?又想喝吐是不是?赶紧坐下么,老站那儿干啥——?”大强就坐下一扬手大声说:“我才不会喝吐哩,你问问我啥——时候喝吐过?”俊霞说:“别——吹牛了,在你同学跟前还吹啥吹?谁没见过你喝到桌子底下?”“哈哈哈……”一桌人都笑了。大强忽然问程亮:“唉,‘亮仔儿’,你今天咋一个人来?”程亮低声说:“她感冒了。”大强说:“感冒不影响吃饭嘛!”程亮说:“还有点儿发烧,怕传染给大家。”李伟说:“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咱们都得学着点儿。”大强说:“喝酒专——治感冒发烧哩,喝两盅包准——好!”俊霞在他后背上打一下说:“别瞎——说!”大强说:“我没——瞎说,我说这都是有道——理的,都是我亲——自实验过的!”“谁——都跟你一样?”俊霞又在他腿上拧一下说道,大强“哎哟——”一声说:“你轻——点儿嘛!拧就拧,别使恁大——劲儿嘛!”“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李伟说:“‘大个子’,这你都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大强说:“那她是掐我哩!”平安说:“掐你是疼你哩!”大强说:“明明——是我疼哩,你还说是她——疼?”李伟探首笑道:“你疼她——才疼哩,你不疼她能疼?”“哈哈哈……”一桌人都笑了。黄书记笑着说:“好!李伟说的好!”丽红说:“李伟真会说话!”程亮也笑了,看着婉珠说:“李伟可真是个能——人!谁跟他结婚谁能幸福一辈子哩!”婉珠脸颊羞红半低着头笑着说:“你们净夸——他吧,他一会儿就飘飘欲飞——了!”程亮说:“他敢飞?他再——飞还不攥在你手心?”婉珠莞尔一笑扭头低声说:“我才管不了他——哩!”黄书记说:“来,继续送圈儿。挨着谁了?‘大个子’,对不对?”大强说:“对!我得好好——跟书记学学枚哩!”说着就伸出手喊开了。
程亮看着旁边的志峰问:“第一关过了吧?”志峰说:“嗯。”“第二关应该没事儿吧?”志峰笑笑没说啥。程亮看看他说:“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儿。”志峰微微点点头,还是没说啥。丽红说:“看你同学多好,真心想帮你哩!”程亮说:“那肯定了,再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哩嘛!”志峰沉默无语,丽红就着急了,推他一下说:“志峰,你同学这么关心你,你也没句话?”志峰笑着点点头,还是不知道说啥。程亮就说:“志峰是不善于表达,心里还是知道的,啥也不说了,来,碰一个!”志峰就举起杯子,二人碰杯喝了。志峰放下杯子说:“酒喝着难喝,喝到肚子里还挺舒服的。”平安听见这话,就问:“志峰也喜欢喝酒了!”志峰笑笑说:“不是……我只是说说,不能多喝。”李伟问黄书记:“明年咱段是不是就保不住了?”黄书记咽下一口菜说:“这是早晚的事儿,轮乘以后就开始合段、撤分局了,就是最近这两年的事了。”平安问:“合段后咱这儿就没有检修车间了?”“很可能,合段后,机车全部去总段检修,这儿就剩下运转了。”平安又问:“检修人都要去段上了?”“很可能。”程亮笑着问:“平安,你是不是不想去?”平安笑笑说:“不想——么。”金梅问:“都要去哪儿?”平安说:“朝阳。”“你们都要去?”平安:“可能吧。”“那你去吧,我——反正不去!”说着扭身不理他了。黄书记说:“这也是不一定的事儿,上面正在研究;反正咱们到哪儿都是上班儿,实际上,有人还想去朝阳哩!大城市各方面条件都比咱这儿好,比咱这儿方便,大医院、好学校都在大城市哩!没结婚的年轻人应该想去,刚结婚的媳妇儿没工作的也可能想去,对不对?其实,合段后住到大城市也是好事儿!”程亮说:“对,这其实也是好事儿!‘大个子’,象你以后就可以住到朝阳,变成大——城市人!”大强说:“对,这还真是个好事儿哩!对不对?”他说着用肩膀碰一下俊霞,俊霞抿嘴儿笑道:“好啥好?有多——好?”大强看看她没再说啥。志峰说:“听说将来是大交路。”大强说:“货车大交路人肯——定受不了!”程亮说:“没啥受不了的,都是双司机单司机值乘,一个人干一个人睡觉,换着干。”黄书记说:“这两年考司机就好考了,以后就没有副司机岗位了,考不上司机的会转岗。”“那好——啊!”大强又说,“嗳——,管——它咋变哩!咋变咱都得喝酒啊,分班儿,分班儿。”就开始分班儿“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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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两点时,李伟和平安、黄书记和程亮回车间上班,剩下大强和俊霞、志峰和丽红,大强一看没劲儿,俊霞一拉他他就起身要走,丽红和志峰也起身出去。走到门口,丽红问:“一会儿还有人帮忙收拾没?”卿宝笑着说:“哎呀,还真没有!”丽红就对志峰说:“那咱等一会儿吧?”大强也对俊霞说:“咱也等一会儿,都走了看着多——不好!”俊霞就也站住。卿宝问:“里面没啥人了吧?我去看看。”不大一会儿,他出来说:“还有李广他们几个战友,都喝晕了。”大强说:“哎,没看见李广来啊。”卿宝说:“他打电话说昨天添乘军用走了,今天回不来。”“哦——”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见那几个复转兵一个个摇晃着走出来,都跟卿宝打个招呼就走了。卿宝说:“没人了,咱去收拾。”几个人就把剩余的烟酒收到一个纸箱里,卿宝问大强:“‘大个子’今天没喝好吧?”大强说:“没——还早——着哩!”“那明天去我家。”“明天就该叫班了。”“那这瓶酒给你拿回去喝,开过了还没倒哩。”大强笑着说:“那——咋好意思?”卿宝说:“这有啥嘛,拿回去我又不咋喝,又不给退,志峰也不咋喝,扔了怪可惜的!”“那就——不好意思了,媳妇儿,同意不同意?这可是‘情种’赠的喜——酒!”俊霞看看他,微笑着扭过头说:“我不管。”大强高兴地说:“好,那我就拿了。”刚说完就“哎哟”一声说:“你咋又掐我?”俊霞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他连忙追上去,边追边说:“这是喜——酒!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么!以后啥——都听你的!”几个人都哈哈笑了。
卿宝结过账,骑电动车把剩下的烟酒送到新房,又把巧玲送回家,就坐汽车回家。回到家,家里已经是一片忙活儿了。大姐一家人、二姐一家人、邻居和村里很多人都来帮忙,篷子已经搭好,桌登已经拉来,厨师正在准备下午饭菜。卿宝就和姐夫摆桌凳。晚上很多村里人吃饭,有乐队吹奏、表演。
第二天一大早,卿宝就换好衣服,大姐端来一碗烩菜、一个馍让他吃了。吃完就坐车先到县城婚纱店做好发型,化好妆就坐上车,清一色六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和一辆中巴车去巧玲家迎亲。这都是花钱包的,一天二百。一切顺利。
迎亲回来,卿宝下车打开新娘车车门伸手请巧玲下车。巧玲坐着不动,主婚人就问巧玲有啥要求,巧玲低声说:“让他抱着。”卿宝虽然很不好意思,也就伸出双臂抱起巧玲,巧玲双臂攀住他肩膀,幸福地让他抱着回到他俩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出去敬酒,大姐夫陪着给巧玲介绍亲戚。一桌一桌挨着敬,长辈两个,平辈一个,他陪一个,一阵阵欢声笑语。有人就给卿宝母亲化妆逗她。卿宝觉得头越来越重,脚越来越轻,身子越来越飘。
终于敬完,回到新房,卿宝就倒在床上靠在被子上,巧玲给他垫个枕头。大姐、二姐端来两碗菜、两个馍让他俩吃,巧玲忙说:“谢谢大姐、二姐!”大姐、二姐都笑着说:“家常菜,吃好,喝好!”大姐、二姐说着就走了,巧玲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吃饭,卿宝坐在床上趴在桌子上吃。卿宝吃了几口,拍拍额头,把筷子放在碗上面,把馍放在筷子上,又倒在床上说:“不中,难受!”巧玲问:“晕得很?”“喔。”“吃点儿饭,压压酒气。”“吃不下去。”“强吃点儿。”卿宝就又坐起来吃饭。吃了一半馍又倒在床上捂着头说:“不饿。”“酒都喝饱了。”“肚子也难受。”“难受很?”“你吃吧,不用管我。”巧玲忽然说:“这是啥?馍上。”卿宝睁眼一看是馍皮上有细细一小截儿黑棒,就说:“那是篦子上的,掉了粘在馍上了,没事儿的,干净着哩。”巧玲吃了两口,放下馍说:“不——想吃了。”“农村都是这,你别太讲究。”“不饿了,唉,你家亲戚也不多。”“喔,就是一个姑、一个姨、两个姐、两个舅,主要是村里人多,你家亲戚多。”“也不太多,能多两三家吧,一个大姨身体不好来不了,一个舅在外地回不来。”“那你大姨夫来了没?”“大姨夫都不在了。”“哦,那你妗子来了没?”“没注意。”
巧玲凑近卿宝抬眼问:“唉,今天感觉咋样?”“晕嘛——难受!”“除了晕,没别——的?”卿宝忽然明白,就说:“那当然是——兴奋了!”“真的?”“那还有假?”巧玲微微一笑,睁大眼问:“我……咋看不出来呢?”卿宝伸个腰,长声说道:“主——要是累——了,晕——啦!那你感觉咋样?”“你猜!”巧玲抬头看着屋顶的彩色纸花。卿宝问:“幸福?激动?”“太抽象。”“太抽象?那你说说你到底是啥感觉?”“嗯……我也说不清楚……”巧玲低下头笑吟吟地说。卿宝说:“女人啊——真是神——秘!”“神秘啥?不神秘!”巧玲扭过头,又看着屋顶的彩色纸花笑着说:“你恁——聪明的人,也猜不出来?”没见卿宝吭声,再一扭头却发现卿宝歪着头呼呼睡着了。她起身关了门,给卿宝盖个薄被子,躺在卿宝旁边,想睡却睡不着。
外边人声喧哗,乐队吹奏。巧玲看看卿宝,又看着屋顶。突然,她感觉到卿宝翻个身,听见他嘴里嘟囔一句啥,她没听清。她看看卿宝,又坐起来拿起桌子上背面贴着红色双喜字的镜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无声一笑。突然,又听见卿宝叫了两句,这回听清楚了,分明是“陈姐,陈姐,”叫了两声就不再叫了。
巧玲一个愣怔,僵在那儿,看着卿宝。好大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不禁想:他这是在叫谁?在做什么梦?巧玲那颗甜蜜的心儿顿时沉沉的,沉沉的,坠落了……难道,在他心里,还有别人?怪不得他看起来老是那么平静,连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也看不出来多少喜悦之色,难道他心里没有我?这么长时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的内心……
突然,卿宝一伸胳膊就醒了,他揉揉眼看见巧玲冷冷地看着他,稍微一愣,就问:“你怎么了?”巧玲看着他,猛地扭过头,低声说:“不怎么。”卿宝晃晃头,象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巧玲非常想质问他,却终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