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队伍最前的赛特的雪盲症状已经深化到快要影响神志了,因为唯独他一个人在前方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视界的侵蚀愈发严重。
在寒冷中,除却身后的支撑与喘息声外,他已经感觉自己已经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可见的空间之中了,就像眼前的除却纯白什么多余也没有的雪地,像是已经有着谁在远处等候了一样。
视界的恍惚与可见度下降,与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影子这件事仿佛并不冲突般,但大脑还是顺理成章地这样接受了这些。
麻木的感觉,这种想法或许组织的大家都曾有过。
但是自梅里出走后,剩下维系至今的人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同伴们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唯独在这种时刻,这种纯粹的寒冷与脱力感仿佛才更让人感到舒心一般。
因为什么都不需要思考。
只需要面对这片纯净而无垠的雪,拖着尚且僵硬的身体与身后的人一同前行便可,其他的想法一概不再作数。这种事情对于赛特来说,似乎也有点像是某种异常的执念般享受着,将自己所遇到的困境就此一笑置之。
体力虽然是种抽象的概念,在身体透支之前仍然能在心中有那么一杆秤。只是即便知道体力不可用在多余的地方,赛特还是忍不住对着身后的男性队员说道:“你觉得奥克莉队长,人怎么样?”
这种时候了,还有闲心问这种问题?
强撑着身体的法师在赛特身后,紧紧地搭着他的肩膀,心中虽然是这么说,但多余的解释倒不如简洁明了的回答省事,只是简短地答复道:“挺好。”
“嗯,好在哪?我想要你最直观的感觉。”
赛特身后的法师对于他的回答像是有些愕然,看着赛特就这么无谋地转回了头来,他的双眼已经缩小了不止一圈的瞳孔无神地看着自己这么说着。
先前的勉强应付纯属是为了不影响所谓的士气,但临到这个情况了,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供消耗的士气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