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柄招魂幡一样,引诱着见到他的人神魂深陷。
迎着唐玉笺的视线,他露出了一抹笑。
可眼中没有温度,仿佛刚刚学会这个表情。
…
这不是唐玉笺第一次遇到这个少年。
不久前,他昏迷在自己的下房门口,她曾将他捡回了自己屋子里。
就在一个傍晚,那天雨势很大,雨丝斜飞着化进雾里,远处乌金坠落,浮光跃金,不远处是天上宫阙般的极乐画舫。
少年双目紧闭,浑身是血,血污染脏了唐玉笺的衣服。
她蹲下来,用沾湿的锦帕缓慢去擦他被血污弄脏的脸。
少年并没有醒来,似乎模糊间残存着意识,在唐玉笺触碰到他时,低喘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
接着仿佛被她的体温吸引,本能地靠近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不住颤抖着。
微凉的鼻尖不时触碰到她的脖子。
唐玉笺被染了一身的血,还以为对方受了很重的伤。
可将他身上擦拭干净后,给他换了衣服,却发现少年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他身上的那些血,似乎不是他的。
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吸引着唐玉笺迟疑着,忍不住朝他靠近。
擦干净后的那张脸像拂去灰尘的明珠,微卷的眼睫印着柔美的阴影,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泛着玉质的冷感,唇色偏红,柔软昳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唐玉笺无法相信,世上还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她只卷轴化成的妖怪,平素最爱美人,真身里藏了许多美人图。
正是因为这幅绝艳的皮囊,唐玉笺对他产生了一些肤浅的好感。
她将人扶到自己床上,托腮在旁边守着,一整晚没合眼,细致照顾。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昏迷的少年终于醒来,睁开的眼瞳带着一丝迷朦的水雾。
唐玉笺露出笑来,“太好了,你醒了。”
可少年睁眼后第一个动作,是要杀她。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死死钳住她的脖子,眼神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