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在晨光中睁开眼,指尖还残留着夜的凉意。窗外天色将明未明,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雨中,直到看清房间陈设,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家。"
下一秒,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出房间。地板沁着凉意,她却浑然不觉,直到撞开沈既白的房门——
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沈既白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脊背上横亘着狰狞伤口。他正用棉球蘸着药膏,一点一点涂抹在绽开的皮肉上。药膏触及伤口的瞬间,他肩胛骨猛地收紧,冷汗顺着脊椎滑落,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听到动静的瞬间,他迅速抓起一旁的衬衫,却在抬手时牵动伤口,一声闷哼。
"出去。"他嗓音冷沉,衬衫却因疼痛迟迟未能穿上。
江稚鱼倚着门框,歪头看他:"沈先生这是在害羞?"她缓缓上前,轻轻叹气,"又不是没看过。"
沈既白耳尖泛红,手上动作更快,却因慌乱几次都没碰到衣袖。江稚鱼突然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动。"她夺过药瓶时,指尖触到他胸膛未愈的灼伤,那里还残留着天道烙印的余温。
"我自己来。"他试图起身,却被她按着肩膀推回床上。江稚鱼单膝跪上床沿,另一条腿挤进他双膝之间。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起头,清冷的面容上还沾着未干的冷汗。
"疼吗?"她低头上药,轻声问,纱布绕过他精瘦的腰身。沈既白摇头,却在纱布收紧时闷哼一声。江稚鱼忽然俯身抱住他,鼻尖蹭过他颈侧跳动的脉搏,在他锁骨处的旧伤上落下一个轻吻。沈既白浑身僵硬,手指深深陷入床单:"江稚鱼!"
"我在。"她抬起头,眼中水光闪烁,"沈既白,我可以依靠你,但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伤口的轮廓,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沈既白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抬手想推开她,却被她顺势扣住手腕按在床头。晨光中,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神情,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既想紧紧握住,又怕伤了她分毫。
"你..."他声音沙哑,却在对上她含笑的眼眸时失了言语。江稚鱼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沈先生,你的耳朵好红啊。"
他微微蹙眉,想要起身,却被她按回枕间。她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睡吧,沈大病患。"她坐在床边,晨光勾勒出她含笑的侧脸,"我守着你。"
暖阳透过纱帘,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沈既白望着她小小的脚丫穿上他的拖鞋,喉结微动,终究抵不过倦意,缓缓合上眼。
日上三竿。
江稚鱼换上黑色长裙,外搭一件复古小马甲。她随手用发钗挽起长发,几缕碎发垂落颈间,随着少女轻快的步伐,摇摇晃晃。
指尖刚拉开屋门,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去哪?"沈既白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江稚鱼回头,对上他清冷的眉眼。他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黑色卫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矜贵。
"呃......"她眨了眨眼,"散步?"
沈既白松开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