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会议上的论文配图右下角印着公司的水印，而此刻眼前的图像背景里，分明是人民大学实验室斑驳的墙皮。

温城逐渐的沉默。

阎庆俞一脸尴尬的站在众人旁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即便如此，也应该问问孩子自己的想法。”

温城不知道如何反驳张景坤的话，如果单纯的从这一点来看，如果为了阎庆俞好，确实将他留在学校的帮助会更大一些。

起码，先让他在学校度过籍籍无名的这几年。

可一想到他的天赋、他的能力，心里那不愿放弃的内心还是驱动着他说出了最后的希望。

阎庆俞挠了挠头，感觉这个时候可能得自己说句话了。

可刚准备出声，便被孙业同按着肩膀拉到了身后。

孙业同的手指陷进阎庆俞棉衣下的肩胛骨，能够感觉得出那枯枝般的手指下力道极重，可他的声音却突然放软：“好孩子要先把根扎深。“

说着，走到实验室的西南角，一把将罩着设备的布揪掉，一个老式透镜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透镜铜制目镜圈映着他脸上的皱纹：

“知道为什么留这台老家伙吗？“他轻轻抚摸了下透镜，一股冰凉的冷意瞬间传入心头，“五三年我们造不出电子镜，就用光学镜看晶格排列。当时毛熊专家说...“

“说这是拿算盘造原子弹。“温城突然接话，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缅怀，目光里，也渐渐的充满复杂。

“但你们算出来了。“

“是啊。”

孙业同撩起胳膊，露出块暗红色的烫伤疤痕，形状像朵未绽的梅花。

“这便是当初留下的。可纵然如此，我们亦然不悔，当时条件比现在更艰苦，但大家伙同心协力，所有人的劲儿，都往一处使！可现在呢？”

孙业同看着温城，“是，你们设计研究院课题众多，能人无数，可还有几个保留着初心？有用的，没用的，只要自己想，就往上报，他们连个轻重急缓还分不清？

当然不是！只是他的心变了！心变的不静，开始变的争名夺利！

弱肉残食，自古以来有这个说法，我拦不住你们那帮人的想法，可能站在你们的角度上看，有竞争反而是好事儿！

可在庆俞这件事儿上，你觉得就以他的身份过去，纵然在你的团队里，就能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