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您……能承接…这份诅咒……”
…
那是一个陌生且极其苍老的声音。
它正在尽其所能的将讯息传递给迈洛。
对于迈洛而言,任何一句单拎出来都是谜语,他在这个声音中也捕捉不到任何一丝熟悉的感觉,可以确定这是完全陌生的灵魂。
……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爱哭鬼”吧?
但与几分钟之前那响彻山谷的咆哮相比,此刻迈洛听见的动静就像是某人临终之前的低语,何其微弱。
…
如果那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灵魂真的是在对迈洛一个人说话……
毕竟它提到了“恐惧之主”。
那么迈洛大概能猜到低语中提及的所谓“传教者”指的是谁了。
……
但!
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个桥段很熟悉么?
来自阴暗深处的零碎低语,引发愚昧灵魂的深思,将其误认为是某种指引,最终倒向无尽深渊。
这不就是清醒世界里那些沉眠在地底下的旧日们玩烂了的招数么?
迈洛都不晓得见过多少回了,那些最后被送上行刑台或者精神病院的家伙们都声称自己是“被选中的人”。
理智在警告着迈洛,他现在不再是上位者的身份,所有那些古老灵魂的蛊惑对他是存在效果的……吗?
…
迈洛伸出手指摁住脖子动脉的位置。
脉搏居然是完全正常的。
……
芙蕾雅严阵以待的时候,一旁的迈洛就这样时而东张西望,时而挠挠脖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神殿人员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时候,迈洛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危机感。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接收到山脉另一端的脆弱灵魂传递过来的一丝恐惧…
那就像是爱哭鬼正在向迈洛展示自己的孱弱一面,或者说表达自己的诚意,类似于一种卑微的乞求。
而那一丝恐惧中所积压着的内容,超乎了迈洛的想象。
某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被黑色死亡之焰焚烧着的巨型祭坛,以及祭坛下所有被施以斩首刑罚的罪人,那堆积着的头颅都还佩戴着祭司的帽子。
他看到了一个部落族群的兴与衰,爱与恨。妻儿悲惨凄厉的尖叫与嘶鸣,最终都被来自上位的冷漠彻底吞噬,化为永恒的封印。
所有画面都只是一闪而逝,但足够震撼,也足够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