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音调也低了几分,“咳咳,咳,你进来吧,咳……”
我应声推开房门,蔡妈妈倚靠半躺在床上,此时正捂着胸口咳嗽。
咳嗽间隙,她抬眼撩了我一眼,“咳,你怎么来了?”
我一手合上房门,一手端着碗,“冲了一碗药。”
说完,我端着满满一碗药汤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听说您病了,我找于主事求了点治风寒的药。”
低着头,我听到蔡妈妈在我面前轻笑,笑中带着十足的冷意,“呵,想毒死我?”
“不是的”,我咽了口唾沫,“您平日带我出门采买,对我十分照顾,我是十分感激您的。”
又是一声冷哼,“你昨天去哪了?”
我端着药跪了下去,压低声音,“昨日往回走时突然下了大雨,我在巷子等您,后来雨势越来越大,我就……”
蔡妈妈似乎在考量我说话的真假,末了她又咳了几声,
“阿陶,后院里那么多人,你可知想要我带着出府的比比皆是?”
我恭顺地一动不动,“是。”
“那你又可知我为何只带你出府?”
“阿陶不知。”
蔡妈妈向后倚上了软枕,“我是看重你机灵又老实,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看似夸奖,实则威胁。
我眉眼低垂着,“是,阿陶知道。”
蔡妈妈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碗中的苦药,似乎是闻了闻似乎是尝了尝,
“你有心了,我今早已经服过药了,你这碗就不必了。”
我举过头顶的双手向下收了收,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是。”
蔡妈妈顺了顺自己心口,转过身不再正眼看我,“好了,我要休息,你先回吧。”
“是”,我站起身,端着碗退出了她的房间。
站在房檐下,我抬眸看着顺着屋檐滴落的雨滴,无声地笑了笑,抬手将碗中药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