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办法再摆出针锋相对的脸色来。
看到刘浪越走越近。
他们不断往后退去,无处可退了,才有人壮着胆子喊道:“你,你站住!”
刘浪停下脚步,张开手,笑道:“我一个人,手上又没拿武器,你们又是铁锹又是钢钎的,一棍子就把我打倒了,怎么还怕我。”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喊道:“你想干啥?”
刘浪道:“你们让开,让我上去,和上面的三个兄弟好好谈谈。”
周东阳,姜伟等人脸色一变。
连忙喊道:“刘书记,您怎么能爬上去,那么高,而且……万一出点事。”
姜伟激动道:“要上也是让我上。”
高炉近七十米,胆子小的人,上去腿都站不稳,再说,上面是讨债的人,情绪激动之下,万一发生什么事,谁敢负责。
刘浪摆摆手:“你们上去有什么用,我是钢厂的厂长,只有我能担这个责任。”
他又微笑看着包工队的人:“我就一个人上去,你们总不认为我一个人能把三个人拉下来吧。”
那些包工队成员,面面相觑,最终,让开一条路,让刘浪走到了高炉边。
看到刘浪一步步抓着竖梯往上爬,所有钢厂工人心都提起来,刘浪虽然掌管钢厂不久,但一系列的措施,让钢厂起死回生,已经在钢厂员工中拥有巨大的威望。
看到刘浪的身体逐渐在视野中变成一个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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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韩松林等人脸色都微微变化。
扪心自问。
让他们爬上七十米的高炉,去跟几个闹事的“刁民”谈判,谁敢?
不说别的,就凭这胆气。
就不时一般人能比的。
花了七八分钟,刘浪终于爬到了高炉上。
高炉上的三个人看到刘浪上来,一脸警惕,喝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跳下去。”
刘浪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把烟扔过去:“几个兄弟,先抽根烟,我不过来,咱们就在这说说话,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在钢厂的厂长刘浪,也是开发区副书记,你们也自我介绍一下。”
对面三个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樊兵。”
“周栋。”
“毛小剑。”
三个人都是包工头。
当年给钢厂做工程。
刘浪道:“这里风这么大,大过年的,要是不小心摔下去,让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这样,咱们先下去,到办公室里,坐下来好好谈,我在这里做个保证,不管之前钢厂欠了你们多少钱,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怎么样?”
“我们凭什么信你,以前葛天宝也是这样,每次都说给我们想办法,然后一拖一年,现在都过去五年了。
我们钱拿不回来,之前为了做工程,垫进去几百万,拿不到钱,每年利息都还不上。
工程队这么多人,都指着我发钱。
房子,车子都卖了。
也不够填进去的。
年终了,债主又要逼上门来,你不给我们活路。
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到钱,今天就只能跳下去,死也要讨个公道!”
樊兵,激动的大喊,黑瘦的汉子,说起来眼圈发红。
刘浪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当时,你们的工程是从转包商手里包的,按理说你们的钱是该找转包商要,当然我不想推卸责任,这些转包商,也和钢厂的一些管理层狼狈为奸。
现在葛天宝被抓了,我替你们想办法。
你们说说,一共欠了多少钱。”
“我四百五十万。”
“我三百八十万。”
“我三百六十万。”
刘浪斟酌了一下,近一千两百万,如果钢厂能维持运营,这笔钱肯定能还上,但是钢厂的三角债不止这么几笔。
而且理论上,欠的钱,并不该由钢厂负责,而是那些消失无踪的转包商。
如果钢厂大包大揽,那恐怕那些债主都要蜂拥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