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了许久,在宦官狠厉的眼神逼视下,沈浚的目光始终平静而又毫不退缩。
突然,宦官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去,原本紧绷的肌肉也彻底松懈了下来,眼神中先前的狐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的神色。
沈浚不为所动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知这宦官又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对他们来说的这也许是好事,毕竟即将掀起的冲突暂时是平息了,跟着便将蓄势待发的内力也尽数散去。
宦官似乎感到有点儿懊恼,原本寄希望于从沈浚口中问出点儿什么,可刚提出两个问题便铩羽而归,得到的信息比从前一个那里得到的还少。
若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平素不善言辞又很少出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岂非不明智?
同沈浚对视良久,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感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是如此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或者换句话说,那是一种近乎目中无人的神色,在他四十几年起起落落的人生中还从未见过。
他以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根本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什么猎户,而是比猎户厉害的得多的人物,因为寻常之人见了他们今天的阵仗,又被如此疾言厉色地盘问了一番,绝不可能像个局外人那样继续保持镇定;
要么他根本就是个呆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呆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受外界影响,难道有这样的人吗?
也许吧,可这谁又能说得准呢?宦官想,像他这样的呆子跟像他这样的人物不同样稀少吗?
所以,对他来说,结论一点儿也不难下,大齐国什么样的人物他没见过?在这里碰上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认为这个年轻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纸老虎,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