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眼中,尤其是在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眼里,侯爷不过是个低等的爵位,妥妥的虚衔,算不得什么,既无实权,金钱也不多,平时自己尚需挖门盗洞、结交权贵,哪有余力顾及旁人?
县太爷固然是一方父母官,一县之内无有敢违抗者,可眼瞅着这位侯爷一年比一年式微,保不齐什么时候连眼下的爵位也给夺了,到时候不但连县令也做不成,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就连普通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宫里定是不受待见,并且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会被人家一参再参,好好的爵位也因此一贬再贬。
曾经主动结交他的一些人,唯恐牵连自身,不再登门,彻底断了往来。
另一些人则避得远远的,或者凡事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太近亲,也不那么疏远,为的是给外界留下这样的印象,即他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下并无多深的交往。
一切盖因这类人攀不上更大的靠山,便在心里对这位落魄的皇子仍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万一他哪天咸鱼翻身,被重新召回宫中,他们便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凭着曾有过的些微交情赶紧贴上去,说不定能捞到点好处。
“这回不知哪个官老爷又要倒霉,被这帮晦气的煞星登门,不给扒下两层官衣儿才怪。”陆修武带着点儿同情与厌恶地想,蓦地心下大惊,“不会跟前两次一样,是去找王爷的吧?”
“老沈,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冲着王爷去的?”趁着沈浚还在跟前,陆修武假装闲聊似的悄声道,“走这条路,多半就是去洛城,除了王爷,洛城还有谁跟宫里有联系?”陆修武继续想道。
沈浚不知道这茬儿,所以压根儿也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古时候交通不便,官道就那么几条,路上碰到几个官员没什么稀罕的,既跟自己无关,便也不去理会。
此时听陆修武这么一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觉得他们此去对王爷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