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大一会儿,里面便传出来跟之前不一样的敲门声,与敲大门时的轰然之音不同,此时的敲门声小而低沉,大门外的二人知道里面的沈浚和陆修武已来到房门前。
周印廷趴在门口窥视着沈浚和陆修武的一举一动,却见二人的模糊身影在门前矗立了良久,敲门声也响过了好几次,那门仍关得死死的,就是不见有人来应。
从后来的几下敲门声中,周印廷甚至听出了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显然是陆修武终于因连吃了两次闭门羹而有点按捺不住腾腾上蹿的火气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宁静,周印廷看到陆修武走到房门左手边的窗户前,把耳朵贴在上面偷听里面的动静,随后又回到之前站着的地方,一面克制着手上的力度再一次敲响了房门,一面用他那每到这种时候就显得有点急躁的叫喊声道:“老丈,开门,我们是过路的,想在府上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此时就连陆修武也不得不承认里面的确有人,不然房门不可能从里面闩上,可是里面的人却硬是装作没听见,不出一声,也不来应门。
本来他就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恼火,气正没处撒呢,又碰上这么个硬茬,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粗暴而又不客气地叫起门来:“老丈,开门啊,要是还不开门,我们可就砸门进去了!”
然而任凭陆修武在外面如何装腔作势地吓唬屋里的人,就是没有人来给他俩开门,急得陆修武在门前躲来躲去。
正当他拿起那把铁镐作势去砸门的时候,另一侧的房中突然响起了婴孩的啼哭声,不过立即又被什么东西给捂住了,或许是手,又或许是被褥,但仍能听得见,只不过听上去闷声闷气的。
陆修武举在空中的手臂又缓缓地放了下来,镐头轻触地面,双手握着镐把的一端,轻轻地拄着。此时已换他不敢弄出动一点动静,他静静地听着婴孩的哭声,暂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哭声对沈浚来说并不新鲜,还在大门外面的时候他就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这哭声比刚才更响也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浚和陆修武就这样被这哭声弄得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既不敢再继续敲门,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