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什么,沈浚又觉得它隐隐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比周围的那些参天大树都更神秘和不可理喻。
它的树身是那么地坚挺平顺,根系遒劲有力,虽然没有一点绿色,但丝毫腐烂折断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也许是沈浚脑子里一时产生了幻觉,他倒觉得它很像一个大腹便便的弥勒,十指张开,一手擎天,一手拄地挺立在那里,显得那么与世无争而又怡然自得。
然而它却没有一片叶子,就像一位头发秃光了的老人,生命在渐渐地从它的身上流逝,躲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连地上的野草都不知道死过多少茬了,哪还能有一株树木可以活这么久。
沈浚突然觉得这座森林似乎蕴藏着某种魔力,有着外面的世界所没有的神奇之处,因而也生活着某种别处所没有的诡异的生物,而老树就给他这样一种印象。
“也许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他的预感告诉他,“也远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将周印廷在马背上安顿好以后,兄弟俩也都在各自的马上坐定。见沈浚仍呆呆地看着那棵老树,刚刚急着说走的是他,现在耽搁时间的也是他,陆修武在暗暗得意的同时,不耐烦地高喊了一句:“老沈,走了!”
沈浚蓦地把思绪收回来,掉转马身,回复道:“好,这条路你已经走过一遍了,就在前面引路吧!”
沈浚的话音刚落,陆修武就像接到了命令似的策马飞奔起来。
几乎做任何事都跟在他左右的陆修文早已急不可耐,见兄长的战马腾地蹿了出去,也在自己的坐骑的屁股上使劲儿抽了一下,一阵风儿似的追了上去。
他俩跑得如此之快,可苦了后面的周印廷。
不过,尽管他的伤势仍然严重,一路的颠簸也对其十分不利,但好在接下来周印廷已经不是俯伏着,而是舒舒服服地骑在上面,不用担心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所以他不愿拖众人的后腿,在马上强自撑持着,毫不放松地紧追着前面的陆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