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善交际的沈浚在陌生人面前找不到更多话题,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随声附和着。
他很少主动提酒,绝大多数时候只是配合地举起酒杯跟大家碰一下,以免显得过分地格格不入。
他们也只管聊自己的,天南海北地侃大山,乐此不疲地谈论着工作上和生活中的人脉及能耐。
有时也回忆起共同的高中生活,然而沈浚最怕聊这个,遥想当年,他是他们当中学习最好的,反观现在,他却是混得最差的。
此刻沈浚的心中已不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而是胃里开始剧烈地翻江倒海了。
两杯酒下肚,本就不胜酒力的他感觉胃里一阵一阵地往上反,强压了好几次都没压下去,于是急忙起身往卫生间走,刚推开门,吃进去的东西连同那两杯酒就哗啦一下喷了出来,往鼻腔里也灌进了不少,直弄得他难受得流出眼泪来。
桌上最受青睐的是已晋升县不动产登记中心副主任的老王和省第二医院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老张,他们都是沈浚的高中同学,虽然年纪轻轻,事业上都已小有所成。
就拿老张来说吧,自己的水平不见得有多高,但贵在人脉广,能办事,平时用得上,谁家遇上个看病住院的事儿,也都爱找他。
有一次,沈浚的领导在高速上出了车祸,碰伤了脖颈,想起沈浚有同学在省医院,便请他托同学找个好大夫给看看。
沈浚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给老张拨去电话,笨嘴拙舌地把意思讲了,自己在电话这头尴尬得满脸通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求人,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很少求人。后来老张每次回老家探亲,沈浚都好吃好喝地招待,又是搓澡又是捏脚的,没少花钱。
但沈浚还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位老同学当时没有回绝自己,给了自己一分薄面的,所以每次老张来他都心意满满,生怕招待不周。
余下的三位分别是刚刚通过考试入编不久的交警老朱、刚出校园便以人才引进的方式被县水务局录用的211高校毕业的老周以及在电视台当记者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