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钦宗摇摇头,疑惑道:“朕可听说,高太尉曾说过,‘黄河天险,岂可飞跃?’那我大宋将士难道连黄河也守不住?”耿南仲冷笑道:“一派胡言,黄河如此宽阔,金人必会望河兴叹。”
李邦彦瞪了一眼张邦昌,若有所思,回忆往事,不觉一怔,想了想顿时眯眼道:“陛下!彼一时,此一时,如何可以相提并论!陛下有所不知,如今黄河在我大宋东京之地已是悬上加悬,非昔日可比。再者,东京禁军早已费了水战很久。”此语一出,众皆愕然。
白时中马上瞪了李邦彦一眼,便道:“陛下,莫听李大人所言。他所说不实!他并不知晓。东京禁军乃是天子之师,何战不习,何战不可,何战不胜!”言毕又给李邦彦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
李邦彦马上自责道:“陛下,陛下。微臣刚才所言的确不实,实乃不实。微臣不曾带兵打仗,自然知之甚少,还望陛下赎罪。禁军的确在加紧训练,迎战金军绰绰有余,陛下不必担忧!我昨日去校场,教头一个个都在教授杀敌之术,将士个个英勇无比。”
高俅也随声附和,笑道:“陛下,禁军个个虎胆龙威,必可打败来犯之敌。”
宋钦宗神情肃穆,叹道:“朕也想,我堂堂大宋禁军岂怕金军不成!”
李邦彦又笑道:“陛下,不过禁军虽训练有佳,可东京实乃战火欲起之地,难免有所闪失。陛下乃天子,应移驾他地,总揽全局。运筹帷幄之中,定能决胜千里之外,还望陛下三思。”
白时中也道:“陛下,欲守东京之地,必定要有得力的干将才是,将领一时半会可不好找,种师道、姚平仲、李纲,他们有把握么,恐怕不可信誓旦旦。因此如今陛下还是先撤往成都府的好,此为万全之策。”
耿南仲不甘示弱道:“不错,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可意气用事。如今要做两手准备,不可孤注一掷。议和实乃当务之急。”宋钦宗点了点头。
“陛下,二位大人所言极是。”李邦彦听了如沐春风,洋洋得意道:“陛下,为今之计,见好就收,既然各路大军前来,金人胆怯,我看还是罢兵言和,实为当务之急。金人来势汹汹,不可针锋相对。”
种师道冷笑道:“老夫在西北多年,时常与西夏作战,那党项人的城墙很坚固,我西军照样攻打。如今京城城墙如此高大坚固,比西北,有过之而无不及。守备起来绰绰有余,还要议和,是何道理?”
李邦彦听了这话,不服气道:“如今东京无兵,老将军远道而来,不知其中厉害,不足为怪。我虽是宰相,也无能为力。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望老将军明白。”
种师道环顾四周,用手比划道:“东京有百万之众,兵源并不匮乏。就算不能出城迎敌,那守城总是绰绰有余。”
李邦彦听了这话,愣了愣,吱吱唔唔道:“老将军这话说得轻巧,本官又不懂带兵打仗。你这话,我听不懂。”
种师道爽朗一笑,叹道:“大人不懂带兵打仗,可会舞文弄墨?”李邦彦不明白种师道想说什么,便一怔,点了点头。
种师道接着叹道:“既然会舞文弄墨,自然认得中原文字?自古攻守战事并不少见,大人可曾听过张巡守睢阳之事,如若不知,那就太孤陋寡闻了。”此言一出,群臣哈哈大笑。
李邦彦尴尬一笑,宋钦宗也面如土色。种师道又问道:“老夫带兵前来,为何见城外有些居民都被金兵抢掠了一番,为何如此?莫非是故意将城外财物赠送给金贼,让他们旷日持久不成?李宰相可知此事,事关重大。岂不形同卖国求荣?”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宋钦宗看向李邦彦,李邦彦挠了挠后脑勺,不紧不慢之际,笑道:“陛下,这事也怪微臣考虑不周,只顾操心陛下安慰,便来不及将城外百姓疏散进城,还望陛下明鉴。常言道,社稷有主,乃万民之福。仓促之际,太也慌乱,顾不过来,是常有之事。堂堂大宋宰相,也非完人。这几日,夙夜在公,不敢怠慢,想必黎民百姓也能体谅。”一语落地,众人大惊失色。
种师道无言以对,只能大笑道:“好慌,好慌。宰相可不能慌,如若惊慌失措,便有失朝廷威仪。”顿时心中失落,欲言又止。李邦彦却挑了挑眉毛,瞪了一眼种师道,得意洋洋。
正在此时,有一人已抑制不住心中怒气,无名火突起,他狠狠地瞪了白时中、李邦彦两人一眼,便道:“陛下,您怎能丢弃如此大片国土不管,就退往成都府?太祖皇帝传至于今的地方,乃是天子之地,龙兴之气所在,不可轻弃。还望陛下三思!”众人看时,此人仪表不俗,相貌堂堂,正义凛然,一派儒雅风范。朱拱之也看去,马上摇摇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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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邦彦看着此人,忙道:“原来是李大人,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东京恐怕不可守,还是再择良途为好。如今金人势大,不可针锋相对,如若一意孤行,损兵折将,歹害无穷,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