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晦手握着柳条,悲切道:“墨色我弟,此去一别再相见怕是数月之后,虽说离别乃是人之常情,但一想到你要走我还是忍不住地悲伤,想当年你我在泾阳大营初次相见,过往历历在目,回首间我……”
史仁基龇牙咧嘴地赶紧离李晦远点,他觉得李晦如今这个贱兮兮的模样像是被李崇义附体了,看一眼都忍不住想出手锤死他。
“得得得!”颜白幽怨地看着李晦:“要做什么你就直说吧,别倒酸水了,把人恶心死了!”
李晦脸色一正挥挥手,轻声道:“去了之后打听下哪里的鱼比较多,等我想个法子请个假去找你钓鱼!”
看着李晦真诚的眼神,颜白不忍拒绝,点了点头。
李泰走过来把手里的柳枝插到马车上,轻声道:“一路顺风,早些回来,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不用算筹就能算出那么复杂的计算呢!对了,太子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
记得给他写信!”
史仁基走过来,也学着李泰把柳条插在颜白的马车上:“去了好好练武,我也在好好练,你打了我,我迟早会还回来的,到时候别哭!”
颜白收起嬉笑,郑重地弯腰拱手行礼,众人挥手告别。
几十辆驴车跟着前面的马车缓缓而动,大肥坐在车架上,抱着九尾面带微笑的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
“前隋开皇三年废周南郡,盩厔县改隶京兆郡,唐朝立国以来,武德三年的时候废恒州,盩厔县改隶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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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在户部和三省商议下废稷州,盩厔、终南县同隶雍州,不过因为前隋在盩厔县建有仙游宫和宜寿宫。
又因为盩厔两字实在过于拗口,因此治下百姓常自称为仙游县或是宜寿县。”老爷子娓娓道来,虽然知道仙游县就是后世的周至,但头一次知道这些渊源,颜白还是觉得受益匪浅的。
“户部说治下该有七百户,可从朱丁送来的县志来看整个仙游县满打满算不到九百户,这还是加上县衙周边的农户。
都给孙儿说陛下对我是恩宠有加,可在孙儿看来,这么好的地方不到九百户,着实荒凉了些。”
老爷子没有牙,一个炒熟的盐豆子需要咂摸许久,等到它被口水浸得软烂时,老爷子才用仅有的几颗牙把盐豆子嚼碎然后吞下去。
虽然牙口不好,但是吃炒熟的盐豆子却是老爷子难得的乐趣。
上一颗他已经嚼碎了,往嘴里又塞了一颗,闻言说道:“该是有一千九百多户的,突厥人烧杀抢掠后一半人没了,剩下的一半躲到山里去了,如今整个县能有九百户就很不错了,等国朝稳定,慢慢地人就会多起来,着急是不行的!”
颜白把胳膊从小七儿的脑袋下抽了出来:“治下的几百户我打算四年不收租!”
老爷子笑了笑:“你让仙游县的县衙做不了人了,你七百户没满,他们要是知道你不收租全是要来你封地求着跟着你种田的,到时候县令天天堵在府前哭诉,看你烦不烦!”
“掣肘啊,掣肘啊!”
老爷子举手敲了敲颜白的头,笑道:“年前说好的学习要记得,去了休息几天就开始吧,家里的几个小的也来了,你可有章程?
再说了,你可以对陛下夸下海口的,他为君,你为臣,你说的话要努力地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