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秦诗的声音卡在了喉中,扭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阿九,焦急道:
“怎么办?”
说来好笑,是她之前说要为叶寻医治失眠多梦的,到了这时候却去问别人如何是好。
阿九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不大明显,声音却有些沉闷,“叫不醒的,让殿下睡吧,他一连三日都没有休息过,也该乏了。”
三日!秦诗心中一突,又听阿九说道,“多谢秦小姐,殿下这回睡的算是安稳些,您先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还算是安稳?秦诗接过阿九递来的烛台,控制住脸上的惊讶,扭头去看榻上脸色更加狰狞,汗水已经浸湿了发鬓的叶寻,脚步像是定住一般,无法挪动半分。
“母妃…”
模糊地听见一句呓语,阿九神色一变,道:“秦小姐先回去吧。”
秦诗握紧手中的烛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这间让她有些窒息的房间。
将门扉合上后,秦诗转身深呼吸了几次,院里很是寂静,月亮被云遮住,她盯着对面屋檐下挂的那盏孤零零的灯笼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两个丫鬟守在门外,见她过来,一个上前接过仍未熄灭的烛台,一个将门打开让她进屋去。客厅四角各亮着一立高脚纱灯,这柔和的暖光却让她觉得很是刺目。
在圆桌边上坐下,秦诗伸手取过茶杯斟满,有些微凉的茶水下肚,让她镇定了不少,可是脑中仍不停闪过烛光下叶寻青白的面孔,湿润的发鬓,还有最后那声模糊的低吟。
对梦魇,她今天终于算是有了直观的认识,刚才叶寻那幅痛苦的模样,阿九还说是“安稳”了,那之前他都是怎么熬过去的?
究竟是怎样的噩梦,让他宁愿三日不眠,既然噩梦那般可怕,又为何在清醒的时候让人看不出异样,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