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秦诗的错觉，叶寻身上那股气势缓和了下来，让她略微感到自在了些。屋里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叶寻的神情。

看见软榻边上立着个烛台，秦诗轻声道：“殿下，可否点上蜡，容小女为您查验？”

“嗯。”

烛台边上方有火折，秦诗将蜡烛点燃，屋里顿时亮了几分，她也能看清楚身侧软榻上斜卧着的男子。

饶是她见过叶寻好几次了，此刻还是被他过于优越的外表所惊艳。

双眼轻阖的俊颜在微光之下散发着静谧的色彩，白色的中衣外搭着一件外袍，衣带松解，一头黑发散落在软塌之上，下身仅铺着一条浅青色的丝绸薄被，却难掩饰修长的身形。

秦诗忽然想起，初见时一身冷漠的叶寻；在阳光之下，银冠玉衣俊美无比的叶寻，王府夜宴之中，身穿明蓝贵气逼人的叶寻。

见过这人很多面，却一点也看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原本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是个自闭美男，后来又觉得他是个冷漠剧高的王爷，现在嘛...

他只是躺在榻上，半点不像是被失眠困扰了一个月的模样。就这样安静地躺着，脸上不见痛苦之色，眉头舒展，气息均匀。

“怎么？”

一句低语把秦诗唤回了神，她收起怔忡的神情，在榻前坐下道：“请容小女为殿下诊治。”

叶寻听了她的话，缓缓睁开双眼，翡翠的瞳色让她觉得有些刺目。两人距离不到一米，此时双目对视，却看不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任谁都会有些不自在，秦诗也不例外，微愣之后才说道：“殿下，恕小女冒犯。”

“无妨。”

秦诗双手交叠在一起，微微摩擦了几下，便伸出手轻轻覆在叶寻双眼上。肌肤相触，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眼周略为发烫的体温，被他长长的睫毛刷在指尖，手指微顿之后又移到他的耳后。

叶寻的眼睛在她指尖离开后，并没有闭上，只是淡淡地望着她，异色的双眸没有任何表情外泄，既清澈地仿若一池清泉，却又深邃的望不见底。

秦诗只瞄了一眼，便低声道：“殿下，您可以将眼睛闭上，放松一会儿。”

叶寻没有应声，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她脸上。

秦诗一边为他做头部按摩，一边在心中暗自叫苦，除了那次意外替他挡了一剑，从没想过两人能这样靠近，近的能听见对方的呼吸，近的能感觉到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