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骇人的伤口她都处理过,胆量和手法自然好过梁诗玥。
只是她心中有气,动作粗鲁,拔牙签的时候,居然摁住周围的皮肉,往深处一怼,然后再拔!
一直忍痛的陆异张嘴哈着气。
“哼,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背着我练成了钢筋铁骨,对这点挠痒痒的小伤没感觉了呢!”
分明是气话,但听起来却让人暖暖的。
不像有些人,嘴上说的春花灿烂,下起手来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你忍着点儿,消毒水一浇就好了。”
樊慧君听他不吱声,手上动作也轻了些。
梁诗玥在前座上看着,“姐,你还是……”
“用棉签上药吧”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樊慧君拧开药瓶,泼水一样,往他腿上淋去。
闻到酒精味,樊慧君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陆异嘴巴一张,刺痛让他俯下身,蜷成了虾子。
“用这个…… 效果好……”
樊慧君感觉自己被气迷糊了,直到陆异苍白的脸转向她,她才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口气。
但陆异此时的神色,在梁诗玥眼里,脆弱地像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琉璃。
她不顾礼貌,一把将樊慧君拽下车。
低头在陆异腿脚上吹气,“一会儿就好了,忍一会就好。”
她在国外时,母亲逼她学做饭。
不小心被刀划了下手指,血流如注。
母亲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医用酒精就把她的手指按了进去。
梁诗玥清楚记得那种挠心肝的痛,到底是什么滋味。
吹着吹着,她忍不住抽噎着哭起来。
“好了,没那么痛的!”
陆异知道她敏感,尤其是这次她回家,一定触景生情了。
当时倔强的不肯哭,现在情绪有了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放下裤腿,陆异把她拉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姐,把我送到拘留所门口,你先送小玥回吧,宫先生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凤城的。”
江州的犄角旮旯,可能都有她母亲的影子。
让她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总归不是好事。
樊慧君耸耸肩,“抱歉小玥,我不是不心疼他,只是刚才脑子一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