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走到病床边,躺着的女人用一种恐惧的,空洞的,茫然的目光看着他。
沈淮道:“我是租界巡捕房探长沈淮,三天前,在仁心医院的废墟里,逃跑的就是你们吧?”
女人的眼睛骤然睁大。
“是……你们……”她缓缓开口,声音和普通人的有些不一样,似乎病毒已经侵蚀了她的嗓子。
她一动,奇怪的味道又散开一些。
“是我们。”沈淮道:“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女人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沈淮道:“你们和聂安福,是什么关系。”
女人沉默了一下,说:“他骗我们。”
聂安福到底是如何得知镭能叫人发光,又如何得到镭,这个现在无从猜测。但是,既然他知道镭能叫人发光,那十有八九知道那些可怕的症状。
知道,但是不说,就是欺骗。
如果他将所有的后果,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对两个女人说,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们能够接受。
有钱,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沈淮道:“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脸。”
女人满眼的绝望,但这个她拒绝不了。
沈淮将被子掀开一点,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女人的下半张脸,或者说是下巴一片,裹着厚厚的纱布。
沈淮缓缓道:“你的下巴……是不是被腐蚀了。”
女人点了点头,眼泪缓缓的流了出来。
白嘉月走到了另一边,看向另一个女人。
她冷静多了,从开始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一言不发。
不过她身上有斑斑血迹,于英勋说,聂安福就是她刺伤的。
看起来,是个刚烈冷静的女子。
两个女子的经历差不多。
穷人家的女孩子,缺钱,被父母卖去了花船上。
花船,就是开在水里的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