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隼急得撑起了身子∶“你要走了?”
半晌没有等到应答,谢隼又失力地躺了回去,不知不觉地微微闭上双眼,待再听到声音之时,睁眼模糊地看见路赢双手捧着药箱折返回来。
“我不走,给你上药。”
路赢解开了谢隼的衣襟,将衣物层层褪下,忽地一皱眉,贴身亵衣竟与伤口血肉糊成一处,也不知道谢隼是如何从一大早支撑到现在的。
“你忍一忍。”路赢为谢隼敷上金疮药,只是稍微一触碰就能看着那处伤口涌出血来。
谢隼一声没吭,倒是路赢心下泛疼,声音也就越发柔和,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一面上药,一面手掌撑榻朝着伤口呼出温热的气息∶“殿下,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一滴冷汗划过耳际。谢隼笑了笑∶“不疼。”
路赢看了谢隼一眼∶“流这么多血哪能不疼,我知道疼的,你别怕疼。”
“我不怕疼。”
“你不怕疼的么,那我就不替你吹伤口了。”路赢正要收手坐直身子,谢隼顺势握住那几欲收回的白皙透粉的指尖∶“我怕疼。”
路赢歪头一笑∶“我就知道。”
上完药后,路赢又找来亵衣替谢隼换上。见谢隼始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错开视线,为谢隼掖了掖被褥∶“三皇子的事如何了?”
“圣上已派太监总管去钟庆宫宣旨,趁着过年也解了三哥的禁足。”谢隼依旧觉得自己像是身处梦境一般,目光也根本离不开路赢一瞬∶“这都多亏你帮忙。”
“咱们那日便说好了的,你帮我查路韵的案子,我帮你想法子查那闹事的监生。”路赢顿了顿,续道∶“那些监生里有个叫顾书书,以前常往我家跑,近来也不曾再来过了。顾书书并非什么世家子弟,我派青华跟了他几日,便发现他私下与顺天府尹之子张永沣接触过。
两个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突然见面,便说明其中有猫腻。据我所知顾书书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国子监的,他也是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平时他就算是小事也会找二郎商议,但这次这么重大的事却从未说过,直到他见张永沣我便知道他为何不再来找二郎了。”
“是因为张永沣上次命人向栩宁投毒的事?”
路赢点点头∶“顾书书想必已经被张永沣收买,只听张永沣的吩咐了,所以监生聚集跪在宫门请愿的事一定是张永沣授意。可张永沣不过就是个未出仕的学生,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存不了陷害皇子的心思,便只能说明他背后还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