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观的后殿有很多厢房,平常大多空闲着,只充作杂物间。到了每年开山,香火鼎盛之时,一次入山三四十名香客,这些房子只要略微打扫,便完全足够分配,故而魏成带着的那十几个人可以住的十分宽松舒适。
可不论屏姐如何劝说,魏成最终只是选了一间偏房作为蟾宫队伍的居所。
此时夜深,偏房里依然亮着烛火,七八个男人满满当当的挤在一间十几平的小屋里,他们都在盘膝打坐,只不过有的在床头、有的在墙角甚至窗台上也有一个。
明明这么多人,但房间里却异常的安静,连呼吸声都不曾泄露一丝。
这幅画面或许会让旁人觉得诡异,但对于魏成等人来说却早已习惯,这些人都背负着沉重的过往,在信仰崩塌的最初阶段,他们便是这般浑浑噩噩的挺过来的,缺乏人气生机是他们的共同特点。
“师兄,我们真的让一个未成年的女孩继承蟾宫吗?”稚嫩的男声忽然响起,听声音似乎是一位刚满二十的青年,但由于久未打理,满面胡茬,所以说他三十也是有人信的。
他是如今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修士,所以他开口最合适。
盘膝闭目坐在床最里面的魏成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与年龄无关,真君未成年时便已经可以左右天下大势。”
那个青年安静了片刻,再次开口,“可那是因为真君未成年时便已经战力无双,但我们的这位红儿姑娘,如今不过筑基境,即便突破炼神,也是连我都打不过的。”
魏成睁开了眼睛,他看向这个姓白的小师弟,在蟾宫只有两种人会姓白,一种是修为有成、功勋卓越的修士会被蟾宫长老们赐予白姓,另一种则是白玉蟾祖师被赡养在蟾宫中的后代,这个青年就是后一种,是个有些天赋的白系旁支庶子。
“你想说什么?”魏成与他对视,青年微微移开目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话并没有停。
“我等一路跟随师兄,从南到北不曾有过二心,因为我们相信魏师兄是真正能理解萧师兄的人,而萧师兄则是唯一能理解祖师的人,我始终坚信我们才是真正能继承蟾宫精神的人。”青年说的缓慢,提起大师兄和祖师时,忍不住痛苦的皱起了眉毛。
“继续。”魏成依然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