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便将官贴的事情耐心解释了一道。
又说:“工钱还算丰厚,比外头强,就是不知县府里揽工几日,这得去了县府报道才晓得了。”
方有粮听一日能一百多个铜子儿,还贴补一升米,登时惊得站起了身来,顿觉着手里的帖儿像块儿金子。
可他从未听说过县府还有这样的美活儿干,也不掩自己没见识的模样,当即又惊又喜的问道:“当.....当真?”
祁北南点点头:“不作假,上头有官印,拿去哪儿都是认的。昔时我在丘县也见过县府这般的揽工,只是因报酬比市面上高,消息不如何流通。咱这般在村野,少有听闻。”
萧护道:“当真,我虽未去干过,但给庄子上的人送山货时,也听他们谈起过。”
方有粮确保了真有这样的好事后,反倒是有些不安了:“这.....这,如此好的活计,萧哥,你如今没进山,还是你去吧。”
“我就是去不了才喊的你,若是自得空去,就不告诉你这事儿了。”
萧护道:“放眼村子里头,我去不得,除了你还能叫谁,可别白白放费了这帖儿。”
方有粮心中发热,自添满了一碗酒:“萧哥,我干了!”
话毕,还真自闷完了一整碗酒去。
“北南,叔谢你,哥谢你!”
方有粮心中激动,一连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来。
萧护连叫他坐下吃肉。
先前萧护一直没说要介绍的差事儿是什麽,方有粮心里悬着,如今有了这帖儿,心中的石头落地,吃酒明显更开怀了些。
祁北南与人夹着菜,瞧他满眼藏不住的欢喜,这兴头间,问他什么保管都得答,于是看了萧护一眼。
“有粮,大哥来村子那年,你还光着个屁股满村里跑,一转眼你都是个大小伙子了。”
萧护受了祁北南的暗示,便要切入正题:“这些年你什么秉性,大哥晓得;哥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你与大哥说说,家里墙塌了那么大的事,作何不来告诉我?”
方有粮听这话,打了个酒嗝儿,他歉道:“大哥,我是想来劳你帮忙的,我娘怕你麻烦了你。”
萧护闻言眉头一凝:“麻烦?萧方两家来往了这么些年,提麻烦?”
“你大哥我一根直肠子,不如你婶儿细致,自她去了,方家就生疏了去。你今儿直言告诉大哥,是不是我什麽地方不地道了?”
方有粮驼红一张脸,听萧护的质问不由得看向旁处:“没、没有的事儿。”
萧护见状,看模样还当真是有事!
他胸中急:“你瞒我,你不说,大哥就是想到合眼也想不明白,甚么事究竟是不能好生说谈出来的!”
方有粮瞧萧护急,心里头纠着,他娘百般嘱咐不教说的。
可是他觉着萧护和以前依然是一样的,这般还与自己介绍如此好的工,若换做寻常人,谁肯呐?
便是自真去不得,把这帖儿卖与人,也有的是人肯拿钱买了去。
他心中明白,这是萧家关照着他咧。
“你倒是说啊,要急死我不成!”
方有粮一咬牙:“大哥,你知我也是个直爽性子,咱两家好了恁许多年,我怎愿瞒你什麽,实在也是不好开口。”
萧护心急:“两家子就差跟那一屋子人一般了,还有甚么话是开不得口的!”
“哎呀,是、是秦娘子.......”
方有粮借着酒劲儿,将秦氏干得那些个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给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