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他挖完了比他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的土地,手掌心都差点给他磨出泡来。
“这该死的陈老头,他是想着不能拿我怎么样,就想让我多流点汗。”
“嘶,夏大人,您可消停点吧,您是手不痛还是腰不疼?手和腰都不痛,那您脚该痛吧?我都听您骂一路了。”
陈贤要死不活的跟在夏哭夜身边,他都听夏哭夜骂一路了,说实话,他是真没见过谁家男子有夏哭夜这么嘴碎的。
看到陈贤弯腰驼背的模样,夏哭夜顿时又开心了,他没个正行的撑着陈贤肩膀,“陈大人,您不是陈榕的亲侄子,怎么也跟我一起去开荒了?”
说起这事儿陈榕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不是怪你!”
“怪我什么?总不能你大伯还能因为我迁怒于你吧?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夏哭夜不要脸的否认道。
陈贤嘴角抽抽,心里暗骂,“我大伯为什么迁怒我,这里恐怕没有谁比你夏哭夜更清楚了吧?”
陈贤哼了一声,一抖肩膀把夏哭夜胳膊给抖了下去,“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夏哭夜啧了声,当初他是钦差大臣,还能用这个名头压一压陈贤,然而他现在和陈贤一样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了。
“哎,果然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世风日下啊。”夏哭夜幽幽的感慨了句。
陈贤扯扯衣服,站直身子,“你算什么凤凰,顶多是只山鸡。哼~”
夏哭夜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看得心发毛,“你,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我现在可跟你同级,你休想再压我一头。”
“明天还要开荒。”夏哭夜幽幽道。
陈贤的脸色顿时比吃了翔还难看,他看了看自己掌心,红通通的,上面还有两大个晶莹剔透的泡。
他一介书生,忽然跑去挖地,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但他敢说吗?他不敢!
要知道,把他弄去挖地的可是他的大伯,更是他的顶头上司,要是冲撞了他那个小心眼的大伯,他明天可能不仅要去挖地,还要去掏粪了。
看他正看着自己的手掌黯然伤心,夏哭夜把自己完好无损的手伸到他面前,跟他的手并排在一起,“看看,看看我这手,我这手可是拿笔的,你看看,细皮嫩肉的,能是挖地的料?”
“哎,我可真命苦,你大伯真不是人,你们陈家,哎,算了,不说也罢。”
看着他白皙细嫩的手,陈贤怒从心头起,他知道,这狗东西就是在嘲笑他。
他抬手就要拍过去,但夏哭夜及时收回了手,“咋滴,你这是想恩将仇报?我今天可还拿我这细皮嫩肉的手去帮你挖了一下地呢,你这人,咋当人的,我都帮你这么大的忙了,你还想打我?”
陈贤青筋暴跳,夏哭夜说的挖了一下就真的是一下,而且还是抡锄头的时候不小心抡过来的。
他当时看自个儿的锄头挖过了界,刷一下就把锄头抽出来了,然后边说对不起,边不要脸的往那块泥上狠狠踩了几脚,愣是把起来的泥给踩下去了。
关键是,踩完以后,夏哭夜还愣说是为了他好,说什么他是为了让他不养成偷奸耍滑的好品德才把地踩实的。
陈贤狠狠的倒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再跟夏哭夜待在一起,迟早要被夏哭夜给创飞气死。
“你,你,你赶紧回去,别废话了,算我求你,赶紧走。”陈贤推着他,想立刻把他推出他的视线。
夏哭夜心里暗笑,“欺负”了陈贤那么久,这人似乎一直没发过什么脾气,最多就是半推半搡的让他赶紧走。
“陈大人,你脾气这么好,你大伯知道吗?”夏哭夜被陈贤推着颇有闲心的问道。
陈贤是真无语了,这人跟他说话,为什么三句不离他那个小气吧啦的大伯?
他放开夏哭夜,没好气道:“你想干啥?别怪本官没提醒你,我大伯是出了名的小气,你要是再惹他,下次说不定要把咱俩一起发去掏粪。”
夏哭夜好笑,“你平时就是这么说你大伯的?你不怕他听到?”
陈贤唇嗫嚅两下,然后闭上了嘴。
他倒是不怕他大伯,但他怕被弄去掏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