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风却视若无睹,搂紧我,越跑越快,大声笑道:“悦容,我好久没这么快地奔跑了,这感觉真棒!”
透过他的胸膛,听见他狂乱的心跳,剧烈得像是随时都会停止。
“萧晚风,你该死的给我停下来!停下来啊!”我抓着他的衣襟大声咆哮,浑身不住地颤抖。
察觉到我的异样,他终于放慢脚步,渐渐地停下来了,“悦容,你……”
从他怀中跳出,我一个回身将耳刮子打向他,眼泪唰唰往下掉:“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你会死的!”
他惊愕地看我,随即缓缓笑起,拇指按在微痛的嘴角,说从来都没有人敢打他。那副表情,却不是愤怒,笑得极为幸福,“能让你这样为我流泪,死了便死了吧。”这一句话,引来我一阵暴怒,他俯首亲吻我眼角的湿润,“好甜……”
眼泪又怎么会是甜的?我一边骂着,一边捶打他的胸膛。
他死死捧住脸,与我面面相贴,四目相对,催眠似的一遍遍安慰:“悦容,别担心,我没事,真的没事,没有发病,还好好的。”
我冷静下来,静静看着他,往日苍白如斯的脸颊因奔跑浮上红晕,漆黑的眼眸永远讳莫如深,此刻却点缀着阑珊灯火的温柔,清晰地映照我的面容。我探手贴向他的胸口,心脏还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像是迫不及待向我宣告生命的坚持。
眼前的他,仿佛不再是那个病恹孱弱的患者,跟寻常男人没有区别,健康,强壮,勇敢,无畏。
那一刻,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想起萧夫人说,风儿这次旧疾复发,岌岌可危,大夫说若挨不过这一次,便只有一个月的性命了;想起他来找我,说要跟我借一天时间,脸上的那副表情,像是最后为自己活一次的豁达。
我的心一点一滴地往下沉。
对于他此刻异常的状况,我只想到一个解释:
临死前,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