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花语倒插烛般径直跪了下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奴……奴婢就是闻家的女儿,奴婢因父亲获罪,三年前被没入教坊司,是主子把我从教坊司中接了出来,让我结束了靠着卖笑的皮肉生意。”
蓝彤鸢俯身把她拉起来,同为女子,她同情花语,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沦落风尘。她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因父亲犯罪,她便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为风尘女子。
这世道,对女子原本就不公。
一想到这些,蓝彤鸢对这姑娘的态度,就更加柔和了:“所以是你主子把你送入了信王府,让你接近信王?”
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她能理解这种无奈。
回应蓝彤鸢的是一片死寂……
“娘娘,奴婢……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魂,奴婢不会背叛主子的。”
“好”蓝彤鸢干脆利索的说道:“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为何要给我传信?据吾所知,你那父亲,可并不冤枉。“
花语泪流满面:“奴婢知道,奴婢的父亲并不冤枉,只是奴婢想替奴婢的家人求一个公道,父亲的事情,他并非主谋,不至于祸及家眷。”
“奴婢的母亲当场自尽,有一个兄长被流放至北地,还有一个十岁的庶妹也被没入了瑶池轩,如今已经十三岁了,老鸨说等妹妹十三岁生辰一过,便要让她接客。”
“距离奴婢的妹妹生辰还有一个月,奴婢恳请娘娘,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重查当年的案子,找到主谋,免了奴婢家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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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的父亲,真的不是主谋,在永安楼的工程中,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他不可能贪墨这么多的银两的。娘娘,奴婢求您了。”
听着花语的请求,蓝彤鸢心下升起一片寒凉,此事不用她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此事闻郎中做了替死鬼。只是他替谁做的,家破人亡的案子,他愣是担了下来,想来如果不担的话,那死的就不是他一个。
“想要重启这案子,要有证据,没有新的证据,无凭无据的,怎么让太子给你翻案?”
听到有希望,花语有些激动的开口:“有,奴婢有证据。”
“哦?证据在哪儿?”
“证据就在刑部。”花语一时有些激动:“当时大理寺少卿言大人的官家所存二十万两银票凭证,便是证据。”
“言大人?”蓝彤鸢有些惊讶。
“奴婢为了救妹妹,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想要通过诬陷言大人引起朝廷重视,重启当年的永安楼一案。”
“只是奴婢万万没想到,朝廷居然因此坐实了言大人的罪过。”花语泪流满面。
蓝彤鸢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变得极其寒冷:“你为了救你妹妹,就去诬陷一个无辜之人?”
花语痛苦的摇摇头:“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言大人也不算无辜,当时的案子就是他办的,如果不是他,奴婢的家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当时言大人办此案时,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你父亲贪墨了工程款,况且事实证明,你父亲并不无辜,你为何要怨怼言大人。如果你真要怨怼,就该怨怼你那好父亲,若非你的父亲贪墨,你们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蓝彤鸢愤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花语一把拉住裙摆:“奴婢知错了,求娘娘给奴婢一次机会。”
蓝彤鸢不是烂好人,在她的认知里,做人应该有自己的原则,花语的确值得同情,但不能因为她受过苦,就要把同样的苦强加到别人身上,更不能为了自己,而却拖一个无辜之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