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主不信,你把他们都带过来,本主要亲自询问!”奚娆似有恼怒,把白布给死者盖了回去。
然后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了此人的左手腕上。
一道显而易见的疤痕刺伤了她的眼。
奚娆一个冷颤,陡然僵在了原地。
祁狅左手腕上也有一道同样的疤,来自某次公主府的婢女不小心打翻了热茶,眼看就要溅在她身上时,被祁狅挡了一下。
烫伤所留下的疤痕并不深,颜色却很分明。
她的嘴角开始颤抖,声音开始逐渐沙哑,心脏突突突地跳个没完,像是有个恶魔在用铁锤不断地敲击,提醒她接受事实。
阿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也发现了那道伤疤。
他压低了嗓音在奚娆耳边道:“他身上可有胎记什么的,要不……”
奚娆仓惶摇头,痛彻心扉道:“不用了!你……昭告天下吧,三皇子祁狅数日前在送葬时遭遇羌人袭击,落水而亡。”
“作为儿子,你追封他为太上皇,并赐谥号,这件事虞大人有经验,即可请他入宫。”
阿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您确定?”
奚娆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实在不想亲手凌迟自己。
既有疤痕在,这具遗体就只能是祁狅,她还嘴硬什么呢?
阿湛立即命内侍去宣虞大人,这边又着人布置灵堂,派人去打造棺椁。
祁狅生前刚刚被废,谥号该怎么定还要仔细斟酌。
他作为亲儿子,少不得还要写一篇悼文,于他的墓前烧掉。
他忙得腾不出空闲去伤心,但一转过头却看到奚娆像一截枯木那样站在原地,已经许久没有动静。
阿湛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把她扶到最近的耳室,劝说她躺下休息。
奚娆听话地点了点头,很快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