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海寺,只见人马沸腾,张须陀的兵马已被瓦岗军团团围住厮杀,几名军士抽出长刀,杀入阵中,但就像一颗细沙跌入海中,掀不起一点涟漪。
张须陀手执马搠,犹如天神下凡,死在他手下的瓦岗战将已不下十人,兵丁更是无数。
罗士信身上沾满了鲜血,跟在张须陀的身后,二人领着士兵拼命厮杀,终于杀出了重围,张须陀看了看身后,发现只有罗士信和百多名士兵跟着,而其他的人依然陷入重围。
张须陀紧皱眉头,对着罗士信道:“士信,你还是走吧,叔宝不见来援,估计是出了变故,我可不能丢下士兵独自逃命。”
说完,张须陀又挥起长搠,杀入重围,罗士信见状,也不打话,跟着杀入重围。
就这样,战斗从正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张须陀五次杀出重围,又五次杀了回去,只救出了几百名士兵,张须陀爱兵如子,手下更是视他如父,虽有士兵被他救出,但俱又随他杀入阵内。
到了最后一次杀入阵内,张须陀已经再没发现罗士信的踪影,他的身上伤口有十多次,虽不致命,但终于独力难支。
夕阳西下,暮色渐临,隋军的抵抗渐渐消失,张须陀的身边只剩下了数十人,他望着周围的瓦岗兵,手中的长搠已如重千斤,再也难以挥舞自如。
张须陀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海寺,对着身边的几十人道:“杀入寺中。”
隋军拼起最后一点力气,待到入到寺中,将寺门关闭时,张须陀身边只剩下了十多个人,且人人身上带伤,再无力气厮杀。
寺外杀声渐渐停止,李密心情大好,见已将名满天下的张须陀困在寺内,倒也不急于杀入来,吩咐手下将大海寺团团围住,然后高声叫道:“张通守,你等无路可走了,降了我李密吧?”
寺中传出了个苍老的声音:“李密,你这反贼,老夫今天被你困在这里,也不打算再活着出去了,你如果是英雄,入寺和我一战如何,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枉老夫的一世英名。”
听到张须陀挑战李密,王伯当连忙道:“魏公,这老贼已经死到临头,不要只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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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鹏接着道:“对呀,这老贼浑身是伤,已是不堪一击,待我入寺去割了他的首级出来给魏公。”
李密听到张须陀的挑战,本已心中犹豫,但听杨天鹏一说,心中寻思道:“杀张须陀这样名震天下的事可不能假手于人,这老贼已经到枯尽之时,杀他还不是举手之力。”
当下高声叫道:“能和张通守一战,是密的荣耀。”回过头来,对杨天鹏低声道:“天鹏,你和我一起入去,杀这老贼。”他见过杨天鹏的武功,自问自己也不是对手,有他陪着,要杀张须陀更是保险。
李密与杨天鹏推开寺门,行入寺中,只见寺内院子处敞着十多个人,个个身上带伤,流血不止,已再无力气站起。
杨天鹏跟在李密身后,轻轻将寺门关紧,李密手持长枪,对着张须陀笑道:“张通守,幸会,幸会。”
张须陀已将身上的盔甲脱了开来,他左腿上被刺了一枪,身上更是有十多次的伤口,鲜血正在不停的流出,他也不理会,见到李密入了寺内,于是将马搠抵在地上,将身体撑起。
望着李密笑道:“十八子,坐天下,李密,你真的以为是说你吗?”
李密冷笑道:“是不是都与张通守无关了,密借通守的头额一用。”
说完,长枪已向张须陀刺去,张须陀长搠举起,迎着李密,但脚一软,左膝跪在地上,他已无力再站起来。
李密的长枪刚刺到半途,忽然觉得颈后大穴一麻,全身的力气竟然全失,李密吓得心胆俱裂,竟不知是怎么回事。
在这瞬间,原来却是杨天鹏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抓住了李密的颈后大穴,杨天鹏手一扬,李密的身体便如子弹般飞向张须陀的长搠。
啪的声响,李密的胸口便被张须陀的长搠刺穿,鲜血不停的从口中冒出。
张须陀见状,心中狂喜,哈哈大笑起来,但刚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他的头已被杨天鹏的弯刀斩断,杨天鹏提着张须陀的首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可以暝目了吧。”张须陀嘴角含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杨天鹏身形不停,手中弯刀已在地上的伤兵身上划去,口中惊叫道:“魏公,小心这老贼。”
寺门外的瓦岗众将听到杨天鹏的惊叫,知道出了变故,连忙推门入去,个个目瞪口呆,只见杨天鹏提着张须陀的首级,正将最后一名伤兵斩杀,而李密侧满脸惊恐,倒在地上,胸口被一把长搠刺穿,而长搠则被一具无头尸体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