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苏子籍微微有一点叹息,就是自己与辩玄的关系,再不可能回到昔日了。
苏子籍站在那里,看着低垂着头,恭敬回答的辩玄,突然想起了以前,以朋友身份与自己从容交谈的时光,这或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不仅是来京结识的辩玄,昔日结识的友人余律方惜等人,亦是如此。
只不过,余律方惜等人与他从未有过利益冲突,他们也没能力来做一些事。
不像是辩玄,是有这个能力,所以两个现在才到这地步。
不仅是苏子籍这样暗暗叹息着,站在答话的辩玄,亦是在想他与太孙的过往。
他至今还记得,最初与还不是太孙的这位接触时,此人风度折服了自己,二人虽不算是至交好友,但也的确算是友人。
谁能想得到,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物是人非了。
两人相对无语,突然之间都是词穷,苏子籍想了想,正要说话,有人进来说着:“殿下,镇南伯府回了信。”
“唔,给孤吧!”苏子籍看了看时间,略一沉思:“你们长途而来,必是疲惫,下去休息吧!”
“来人!”苏子籍随手接过了镇南伯的信喊着,果然见有人过来,却是薄延,恭敬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你带辩玄以及人等去府兵厢房安置,告诉主簿厅,以正式府兵待遇待之,还有,加辩玄队正待遇。”
“是,臣就这去办。”就见着薄延身穿九品官服,麻利的应着,熟练着带着人前去,半点看不出原来江湖习气了。
这时门一动,一阵冷风从缝隙中袭进来,苏子籍笑了笑关上了窗,靠窗坐着,只是沉思。
“果然,人是可以转变。”
“薄延渐渐归心矣!”
苏子籍不由想着几个府内的钉子,暗暗一笑,其实这几个拔掉容易,收揽也不是很难,只是却用不着,间谍也有间谍的作用。
“给新平的信出去了。”
苏子籍神色一动,闭目冥想,似乎是养神,却感受到了被野道人带出去的信出了门,他当时交代,这封信让旁人去送,果不其然,这封信被带出太孙府的门,没有直接被送去公主府,而转入了别处。
一切真是如自己所料,苏子籍继续感应着,就感觉到这封信到了别处,只略作停留,就去了皇宫的方向。
到这里,感觉就若有若无了。
这很正常,帝宫乃亿万之民的中枢,现在虽不像前些年,连大妖去京城都要受到极致压制,但就算是灵潮回返,也不是外人能窥探。
“果然去了皇宫,皇帝监视,真的无处不在。”
苏子籍睁开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其实,只要知道这封信果然是被送去皇宫就可以了,能在送信的半路上将太孙亲笔信带走,除了皇帝的人,还有谁这样的本事?
皇宫
因前几日起,宫内就已上了灯,现在虽还是白日,但已有人各种上元节的庆祝排练了,皇宫内外都很是热闹。
大概也唯有这种重大节日里,皇宫里的宫人才能稍微放松一些,能开怀一些。
因就算是再严苛的主子,基本也不会在这种日子里对宫人太苛刻。
且到了上元节,距离春天就不远了。
虽天气还冷,但过去的数月时间里,从秋到冬,那种萧索与冰冷的感觉,让身处深宫里的人都有些腻了。
现在春天来了,有些人就试着换下了过于厚重的冬衣,虽仍穿得有些厚,但已清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