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欢皱着眉头道:“好好一片人间仙境弄得污血满地,乱七八糟,你们可真是罪人。”
只是这话二人却听不见了,何清欢指挥众人打扫尸体,准备将二人投入后园石牢之中,突然听竹屋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道:“将他二人带进来!”
何清欢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可最后还是将二人抬了进去。竹屋深处,一间宽大的竹室中挂满了五色纱幔,地上铺着白色貂皮,光脚踩在上面又软又舒适。竹室四周点缀着各色宝石,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绚烂的光芒。竹室四周墙壁上挂着各个朝代的名人字画,有张芝的八月帖,王羲之的兰亭序,展子虞的游春图,褚遂良的书法,李思训的风景,苏汉臣的婴儿戏浴图,无一不是名家大师所作,此刻竟然全部挂在这简陋的竹室之中。
竹室里面放着一张巨大的木床,木床呈莲花状,四周有白底粉边的玉石做成花瓣,围拢在床的四周。床上铺着獭皮缝制的褥子,一名男子正赤身裸体躺在上面。此人身材修长,体貌丰盈,面如玉盘,身若玉树,眸清似水,熠熠生辉,宛若城北徐公,神似傅粉何郎。原以为何清欢已算人间绝色,没想到这男子更胜何清欢三分。
男子开口道:“这便是闯入谷中者?”何清欢低头伏在地上,神情甚是恭敬道:“回谷主,正是此二人。”
原来这男子是杜仲,杜仲轻抬手臂,一指何清欢,何清欢忙向前去,轻轻伏在杜仲胸口,神情略带哀怨。
杜仲手指抚过何清欢的身体,仿佛带有电流,手指过处后者一阵酥麻,瘫软在杜仲怀中。
杜仲开口道:“我有预感,好似命不长久,你可有打算?”
何清欢眉目低垂,趴在杜仲胸口上,哀怨道:“大人去哪,我就去哪。”杜仲笑着道:“我若去死,你又何必陪我下地狱。”何清欢眉头尽舒,微笑道:“没有大人的地方便是地狱。”
杜仲哈哈大笑,紧紧搂住何清欢的身体,开口说道:“二位,还不动手?”
地上原本昏迷的二人突然跃起,钟小小手中软剑笔直刺出,直取杜仲胸口。一切变化太快,快到何清欢都反应不及。
杜仲冷冷一笑,左手搂住何清欢不动,右手一扬,好似拨动无形秋水。朱赐秀叫道:“不好!”二人空中出掌,相互借力弹开,分别落在两旁,屏住呼吸看向杜仲。
杜仲微微一笑道:“好,好,很好,我就知道我这伎俩胜不得二位。”
朱赐秀并不放开口鼻,闻言怒声道:“呸,你个王八蛋,原以为你好女色,现在看来你他娘的真是饥不择食。”
杜仲道:“世人都觉女色好,其实若论销魂蚀骨,美男子犹胜女子三分。”
钟小小道:“废话少说,今日我就取你性命,为武林除害。”
杜仲哈哈笑道:“好,好,好,妙,妙,妙,能死在二位俊男美女手下,也算不输我这大好头颅了。”
朱赐秀与钟小小听得莫名其妙,感觉此人好像就要束手待毙,引颈就戮一样。朱赐秀道:“莫非你自知不敌,想要自裁谢罪么?”
杜仲道:“我活了三十多年,所享之福就是皇帝也有所不及,只是现在所喜之事已力不从心,不死又有何乐趣再活在世上。”
朱赐秀听得莫名其妙,钟小小却好似明白了一样,脸色瞬间变的通红。
朱赐秀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却也明白了个大概,闻言说道:“既然你存心赴死,我念你不惧生死也算是条汉子,就请自裁吧。”
杜仲点点头,微笑道:“我为追求神仙之乐,特意炼成了这世上最妙的仙药,没想到这仙药,竟然也是要命的毒药,如今就让它送我而去吧。”说罢将一包粉色药粉尽数挥洒,空气中立刻弥漫一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