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做,就是慢些。”哥俩抢着回道。
秦虎点点头道:“好,我给你们些钱,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冬天的时候我来试试,如果你们能按我的要求做好这个,你们被骗走的钱就算挣回来了。”
兄弟俩个大吃一惊,连忙摇头道:“哪能要你的钱,不能不能。再说这个精致些的好木料算上手工最多也就一块大洋,哪里值得那么多?”
秦虎扫了兄弟两个一眼,回身把那副半成品的雪板拿了过来,郑重地说道:“我的要求很高,你俩未必能做好这个。如果你们能把我的要求都办到,我会要很多副雪板,一两百大洋你们还是能挣到的。”
看着两眼冒光的兄弟二人,秦虎又吩咐道:“杨二,你去把大车卸了,把牲口喂上。杨三你把灯火弄亮点儿,拿着这副雪板,我们屋里说。”
秦虎洗洗手,把路上买的吃食拿到屋里,开始打水做饭,这个活儿秦虎是一定要自己来做的。
兄弟俩跟着秦虎忙里忙外地把晚饭做好,等拐在炕头上端上了饭碗,杨二已经不是很拘束了。主动地跟秦虎说道:“小爷,俺看出来啦,您一定是大人物!您饶了小的,还给小的指条明路,俺当您是大恩人!俺和兄弟今后听你的,水里火里俺杨二绝不皱眉头。”
秦虎吃着饭,嘴里咕哝道:“别给我扯犊子,你再敢出去劫道,看我不削死你。”
三个人吃完了饭,借着一盏油灯的光亮,秦虎把那副滑雪板摆在炕桌上和两兄弟探讨起来,秦虎把自己的要求都告诉了两人,无非是分量轻,耐潮湿,好控制,便穿戴这几个标准,也把自己的一些设计变更的思路给哥俩说了,让他们用不同的木材,做成长短、宽窄不同的几副,并嘱咐一定要耐久,摔几跤破损了可不成。秦虎拿出了50块大洋给两人做定钱,这可把两人吓的不轻!
秦虎最后又严厉地说道:“冬天以前,哪儿也不许跑,安心在家给我做这个,山里大雪封山的时候我来拿,你们要是不用心,我可饶不得你们,知道不?”
哥俩赶紧地道:“知道知道,我们一定用心做,等俺哥回来让他也一起干。”杨三这时也不紧张了,又补充道:“爷,您是不怕贵,就怕俺们手艺不精,做出的东西您不满意?您放心,俺哥在俺们这嘎儿可是有挑号的【有名气】!要不绺子里也不会专门给绑了去。”
秦虎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们的说法,接着说道:“杨三,给我说说这附近的绺子,知道啥就说啥,别瞎扯。”
……
秦虎在六台河子杨家住了一晚,早晨很早就上了路。昨晚上秦虎综合哥俩说的情况,最后还是选定了‘老石梁’这个老冤家,按照杨三的说法,估摸着这伙儿几百人的绺子在本溪东边的山地丘陵间,大概范围就在太子河上游北岸、清河城到抚顺那一带。秦虎根据上次‘老石梁’的人马出现在孤家子镇打粮的情况判断,杨三说的还是沾边儿的,所以秦虎优先考虑了最靠谱的目的地,先去清河城遛遛。
秦虎驾着大车离开了奉天到安东的大路,一路上对照着不太明了的地图,从本溪湖、牛心台先逆流太子河往东走了一段,然后就拐入了山道,一路上山林相连道路弯弯,山势虽然不够雄伟但却连绵不绝植被茂盛。一条不算多宽的土石路绕着山包转来转去,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不过五六十公里的路程,秦虎一大早出来,下午三点多了才到了清河城。路上行人倒是不少,只是都是一帮一伙的,还有几伙从山里出来的垛子马队,长长的队伍有好几十人,一个人驾着马车的还真没几个。
到了清河城西,秦虎并没有急着进城宿店,而是驾着马车先在城外转了一圈。荒壁颓垣,虽说一座明末时期的老城墙模样尚在,但已塌落成一段段的碎石围子,上面长满了蒿草。老城坐落在东西向的谷地之中,北面是漫坡,南面是清河,秦虎在西门北侧登上了一段已被踏成了坡路的墙垣,放目四望,一条清河汊由北而南,在西面的望村拐向东来,从城南向东流去,倒是背山面水的一块好地方。城外庄稼长的还不错,离开城墙三五丈便是连片的青纱帐子,城北外的漫坡上,一条防洪排涝的深沟沿着山势向东边延展过去,把北坡上的山田与老城隔了开来,显露出几分曾几何时的用兵迹象。
走马进城,晃悠悠转了一圈,稀稀落落的草房、瓦房间或有之,北侧的高地上倒也有几处青石高院的瓦房颇有大户人家的意思,四角还建了高出院墙的炮台,甚是醒目。一座不大点儿的军镇老城,眼前处处显着残旧之象,并没见到什么乡公所或警察局的牌子,这里还是小了点。秦虎到了这里,本就没想急着离开,看完了地形,又回到镇子最西头路南的一处叫‘聚来好’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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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门,伙计就迎了出来,一脸的笑意喊道:“这位少掌柜,打间还是住店?”
秦虎看看颇为宽敞的大院子,左手边有从北到南几个月亮门,看来还是独院儿瓦房,右边一拉溜十几间干打垒的土坯茅草房,看罢对伙计道:“有空着的独院没?那个俺住不惯。”说着指了指那些草房。
伙计笑着点点头,大声对着里面喊道:“少掌柜住店一位,东院儿叁号,卸套饮马……”
伙计很快就把热水手巾送到了屋里,一边等着收拾,一边跟秦虎套着近乎:“少掌柜这是去哪儿啊?咋一个人出门?前些天东头还有卡大线【劫道抢钱】的胡子,可是要小心了!”
秦虎一边擦洗一边憨笑道:“入秋了,家里人忙,俺去兴京看俺丈人。胡子要钱又不要命,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