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一路小心。”
只见他衣袖猛然一挥,仿若携卷着狂风。
季朗然的身形如离弦之箭,瞬间越过那三名护卫,直直朝着谈东轩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所过之处,草木尽枯。
此刻的季朗然,已然是灵气、怨气、怒气完美融合的地缚灵。
这般罕见的存在,世间难寻其二。
“谈东轩,你可得藏好了。”
江洵微眯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却挂着笑意。
话落,江洵右臂向下轻甩,动作干净利落,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那细腻的触感让他愈发冷静。
目光也随之转移到眼前三人身上,仿若在审视待宰的羔羊。
叶落的刹那,江洵脚下轻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虽说一寸短,一寸险,但只有用匕首,江洵才能更好地把握分寸。
毕竟,南宫珩那边特意交代过,不能杀人,要留口气在。
纵是犯下天大的错,也得在审判之后再做定夺。
当然,白榆人案件除外。
左侧的瘦高个见状,神色骤变,急忙挥剑回防。
他手中之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剑光如银瀑倒卷,在空气中抖出阵阵虚影,试图阻挡江洵的进攻。
可江洵不退反进,手中匕首自下而上斜撩,刃锋擦着剑脊划过,迸出串串耀眼的火星。
瘦高个的杀招已然用老,腕骨正卡在回剑最难发力的 “云门穴”。
江洵瞅准时机,靴底突然在墙砖上借力,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拧转半圈,动作流畅而又凌厉。
匕首顺着剑身螺旋突进,瞬间在对方虎口绽开一朵血花,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触目惊心。
“鲤鱼!” 另一个护卫见形势危急,心急如焚,大喝一声。
他手中宽刃重剑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江洵狠狠劈来。
然而,他的攻击却只斩碎了江洵留在原地的残影。
就在这瞬间,青砖缝里的枯草突然扬起,混着江洵抖落的磷粉,炸开一道刺目白光,让人眼前一片白茫茫。
重剑劈空的刹那,江洵的匕首已穿透尘埃,精准钉入那护卫的小臂。
鲜血顺着匕首的刃尖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为首的护卫见情况不妙,终于动了。
他的剑势虽不似先前两人那般刚猛,却如毒蛇吐信般,悄然点向江洵周身要穴,每一剑都暗藏杀机,让人防不胜防。
江洵见状,疾退七步,后背贴上冰墙的瞬间。
同时,手臂一挥,将手中匕首扔了出去。
而后嘴角上扬,笑道:“敢问大人家中可有称啊?”
那护卫还未明白江洵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下意识地脱口回道:“有。”
“下次出门前,先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江洵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大哥!” 鲤鱼想要提醒那人注意身后飞来的匕首,可为时已晚。
匕首在即将从后背刺入心脏时,江洵右手化拳为掌,轻轻一拨。
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蕴含着精妙的技巧。
匕首眨眼间改了方向,刺中心脏下方,留了那护卫一条命。
大仓库内。
谈东轩正警惕地寻找着那三人的藏身之处。
当他不经意间回眸,看到季朗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时,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
他宁愿相信自己是着了江洵的道,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幻境。
也不愿相信,自己此生还能再见季朗然一面,那个被他亲手推向深渊的人。
“然然……”
他的声音沙哑着,带着几分破碎与绝望,从干涩的喉咙中挤了出来。
季朗然听到这个称呼,只感觉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
他怎么敢!
怎么还有脸这般称呼自己!
“我阿姐…… 你明明说过会留我阿姐一条性命,那是我最后一次信你。”
季朗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与悲愤。
“我派人去三生殿接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谈东轩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季朗然,脚步刚迈出,便被季朗然眼中的憎恶给震慑住了。
他就这么恨自己么?